江潮白跟着沈眠回了南山药园。
正巧和王间打了个照面。
“王御士长好巧啊！”江潮白笑着和王间打招呼，看他大包小裹拎了一大堆，“又来看小落啊。”
王间见了礼，颠颠手里的东西，“去山下赶集去了，正巧路过，买了点小玩意儿带给他。”
江潮白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反复摩搓。
路过吗？
据他所知，这两个地点可离了十万八千里。
江潮白看破不说破，“这样啊，巧了，我有事找他，一起？”
“仙君请。”王间做出请的手势。
三人一同来到小落居住之处，半路上沈眠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程思落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看到他们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王大哥，仙君，你们怎么来了？”
江潮白笑而不语，只是看着王间将东西一一拿出，都是些精巧的小物件。
小落开心得像个孩子，不停地说着感谢。
江潮白看着这个和自己颇有渊源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
若是以后有人疼他，也算是个好归宿。
东西给完了，王间有眼力见的退到一旁，“仙君，御堂里还有些事，弟子先行告退。”
江潮白点点头，待王间离开后，才缓缓开口：“小落，王间对你情谊不一般。”
小落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红，“仙君莫要打趣，王大哥只是……心善罢了。”
心善？
江潮白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杀人不眨眼的御士长大人什么时候用心善来形容过。
江潮白轻轻摇头，“罢了，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不一样的。”
小落似懂非懂地低下头，手中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不一样吗……
江潮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视线看向院子里的花草，“这些花草打理得很不错。”
程思落摘掉一株杂草攥在手心，“宗门待我好，我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掌座将园里花草培育术教给我了，闲着也是闲着。”
只有让自己充实起来，午夜梦回时才能安心过活。
不被曾经的痛苦回忆淹没。
“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摆弄花草还能做些什么？”
少年神色暗淡，又想起灵根被废的事来。
江潮白如邻家哥哥般摸摸他的头，“小落，你还年轻，人生还长，不要自暴自弃，正所谓否极泰来，你的幸福日子在后头。”
小落抬起头，笑容勉强，他不想辜负江潮白的好意，道，“谢谢仙君大人，小落记下了。”
江潮白像模像样地也从园子里也拔掉一根杂草，交到他手里，问，“对了小落，你可还有什么亲人朋友之类的，宗门可以帮你去寻。”
程思落的表情一僵，随后慢悠悠开口，“仙君，这世上只剩下我自己了。”
江潮白没什么意外，若是真有什么亲近之人，怎会让他白受五年之灾。
瞧着程思落愈发落寞的神情江潮白眼睛有些酸，“以后宗门就是你的家。”
“嗯。”程思落乖巧点头，不着痕迹地将手里那株江潮白递给他的“杂草”往口袋里藏了藏。
价值连城的俏蛇青，被当成杂草终结了生命。
可不能让掌座知晓。
江潮白摸着他与自家那位同样蓬松的发顶有些上头，又抓了几下才放手，“对了，以后不要叫我仙君大人。”
小少年懵懂的抬起头，“那小落叫您什么？”
江潮白：“叫哥。”
“亲哥。”江潮白又补充道。
上天安排他与程思落相遇。
想来是天大的缘分。
何况程思落的遭遇换个角度来说也与他有关，若不是同他七八分相似的长相，恐怕也不会有这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