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广场上,气氛异常凝重压抑。
危御带领着一群人围聚在一起,面色严肃地商讨应对之策。
沧琅只给了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结果不言而喻。
眼见着香一点点燃烧,众人的情绪也愈发焦灼起来。
这时,危御打破僵局,他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站在一旁的沈眠轻轻摇动手中的牵机扇,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心中也是忐忑万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扇骨,一边思索着说道:“若那血晶当真如沧琅所言的效用,将密钥给他也未尝不可。”
在医者眼里,人命总归比死物珍贵。
一旁的二长老开口道:“老夫认为不可,且不说那玩意儿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作用,万一出了变故,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那魔帝是万万放不得的,别忘了你师尊这些年的苦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重新陷入两难之境。
危御看着结界中尚处于痛苦的重五和杨柳,心痛如绞。
那是他最爱的徒弟,说是儿子也不为过,自己尚且舍不得,可想而知,若是血疫彻底爆发,会有多少人痛失爱子,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余生都只能在痛苦中度过。
想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情沉重起来。
大家开始激烈地讨论着应对之策,每个人都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轻易让步。
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有人赞同沈眠的观点,认为当务之急应该以救人为主,宗门大部分的天骄一旦全部死亡,必然会受到重创,百年内再想培养,可不算容易事,何况一个连弟子都保护不了的宗门,又有谁愿意把孩子交过来送死。
也有人认为木肃说的在理,一旦放虎归山,那将是修真界又一场浩劫。
沧琅静静地看着他们讨论,其实他本人,来时也已经将众人的心理分析透彻,饶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破局之法,所以他才如此自信,在他看来,这场局,魔族必赢。
他抬眸朝着江潮白看去,从始至终,这位离华仙君一言不发,引起了他的注意。
传闻离华仙君爱民如子,悲悯苍生,不知道又当如何抉择呢?
沧琅很是好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给危御留丝毫的喘息之机。
当最后一段香化作灰消散于空气中,预示着大戏,终于要上演。
沧琅握着血晶上前一步,“怎么样危掌门,告诉我你们的抉择。”
是生,或是死。
一念之间。
危御嚅嗫着,一向如定海神针的掌门头一次露出挣扎的两难愁容。
正当他欲开口之际,下方广场上突发哗然。
只见一弟子从地上勉强站起,接着一个又一个弟子相互搀扶站起身来。
他们眸光坚定,心中有了决断。
沧琅的阳谋不加丝毫掩饰,他们都是四海八荒的天骄子弟,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关窍?
他们以及山下的芸芸众生,就是这场阳谋的筹码。
杨柳抱起已经昏迷的重五,向上空危御的方向大喊:“师尊,弟子们不孝,不能再侍奉师尊,只求师尊赐死,给弟子们一个痛快,莫要让弟子成为魔帝现世的帮凶!”
景佳勉强站起,坚定地看着江潮白,“仙君,能做您的弟子真的很幸福,谢谢您的教导和庇佑,下辈子,弟子还要做您的学生。弟子景佳,请,仙君赐死!”
越来越多的弟子站起身来,站不住的就被旁边的人搀着,实在没力气的就被人抱在怀里,总之,所有弟子无一不是挺拔如松,英气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