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禁毒大队,好小子被冠之以‘疯警’‘魔警’,为了剿灭孤鹰岭毒贩窝点,孤身从后山悬崖峭壁攀爬进村。”
“被毒贩发现,身中三枪,险些要了他的命。”
“而他联合禁毒大队,里应外合,清剿了孤鹰岭村毒贩窝点。”
“荣获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结果呢?”
“他向上级递交申请,调离岗位,去帝都,遭拒绝!”
“他跟我抱怨过,他说‘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英雄在权力面前是什么呀,只是工具!’”
“他还说‘改变我命运的不是知识,是权力!’”
“他之所以言之返校,下跪求婚梁璐,无非是向权力屈服,向权力低头。”
“一旦他真跪了,那他这一生,都抬不起头,都会选择屈服在权力面前。”
“不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扬言要‘逆天改命,胜天半子’的孤傲少年了!”
“作为他的老师,我看着同伟,都是心碎的,都是心疼的!”
“贫寒山区农村的孩子,省高考状元,谁能想到,他为了改变命运,付出了多少。”
“可在权力面前,梦想破灭,理想崩塌!”
“这,难道不是我们作为老师,最大的悲哀吗?”
“我们吃了一辈子粉笔灰,无非就是想桃李满天下。”
“可现实……”
高育良侃侃而谈,是悲怆,是愤慨!
更多是控诉!
是无力!
吴惠芬读懂了高育良的心绪。
她莞尔一笑,宽慰道。
“育良,我能理解你护犊子的心情!”
“可,我们能做什么呢?又能改变得了现状吗?”
“你说,同伟拒跪梁璐,是拒绝向权力屈服……”
“那,他跪钟小艾呢?”
“难道不是吗?”
高育良深邃地微笑道。
“截然不同!”
“听一些学生底下议论过,钟小艾暗恋祁同伟,早就倾心相许。”
“而同伟呢?”
“他和我说过,很多人都误以为,他的初恋女友是陈阳,实则不然。”
“而是比他小一届的钟小艾!”
“从钟小艾入学那一天起,那一份懵懂的情愫,都根植于他心里了!”
吴惠芬瞪大了眼睛,震惊,诧异。
“天呐,育良,这你都知道?难怪你被称为汉东大学,最受欢迎的法学教授。”
高育良耐人寻味地道。
“『孟子·尽心上』写道:‘君子有三乐……
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我亦是想效仿板仓杨昌济先生,‘自闭桃源称太古,欲栽大木柱长天’!”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么,一个人的成长,最难渡劫的,当属‘情关’‘情劫’。”
“唯有度过情劫,人才能真正成长。”
“所以,我仍是比较注重观察,我那些学生的情感问题。”
吴惠芬对高育良肃然起敬,更是倾慕自己的丈夫。
“育良,能做你的学生,真幸福!”
言语之间。
她美眸中,秋波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