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
钟明上前一看，瞳孔地震。
就见文才脸色青黑，嘴中獠牙外露，曲指如钩，确实是僵尸无疑。
秋生踉跄后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文才落得个如此下场，他又岂能不悲？
“怎么会，怎么会……”
他不住的喃喃自语。
文才怎么会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明较为冷静，“来人，把尸体抬出去。”
“可是，僵尸……”士兵有些畏缩。
“僵尸已经死了，现在他就是一具普通尸体。”钟明上前拍了拍秋生，安慰一声：“师兄，你先冷静一下，出去看着文才尸体，等师伯来了再说。”
有些话不适合说。
文才死了也好。
《僵尸至尊》中，要是文才不去听鬼戏，后面的剧情根本不会上演。
九叔虽然跟石坚有些矛盾，或许是为了争夺掌门，也或许是性情不和，但只要现任掌门还在，他们的矛盾就不会彻底爆发。
而且，茅山虽然是符箓三山之一，但跟天师府不同，茅山讲究的是师徒授法，而不是父死子替。
为了避免茅山沦落成一家一姓的茅山，祖训是结婚生子之人，不得做掌门。
据钟明所知，九叔有蔗姑——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石坚也有儿子。
两个人上去，都不见得有多好，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过日子呢。
这种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就像后世半岛仨太阳，也是违背理想的，但人家有蘑菇蛋在手，照样穷横穷横的。
由此可见，什么道理，什么祖训，归根结底，还是看实力。
钟明来到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是对历史的熟知，另一个是拥有茅山这个靠山。
前者的知识想要发挥作用，就必须要有一个硬的不行的后台保驾护航。
所以文才这一死，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秋生背着文才出去了，样子有些失魂落魄，看起来打击不小。
徐大帅唯恐钟明也这样，还特意劝解：“还请钟道长不要太过悲伤，要以大局为重。”
钟明回之以微笑：“放心，我没事。”
徐大帅见此，稍稍放心。
其实不管是乱世，还是和平年代，家里死了人的，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这种场面并不多见。
在葬礼上，该哭就哭，不该哭时，待人接物，多是谈笑风生。
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一瞬间的巨大悲伤，而是余生漫长的潮湿，真正的涕泪横流，大多是在很久之后的某个午夜梦回，外人很少得知。
继续搜查。
红木棺材旁边，竖着一个高大的石碑，钟明上去看了看，字迹模糊不清，看不出来历。
但棺材倾倒流出的积水，却让他警惕。
“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这僵尸一直在水里泡着，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钟明叹口气。
徐大帅一瞪眼，“千年僵尸？”
千年，那要到南宋时期了。
钟明摇头：“应该不至于。”
“元灭宋时，数十万军民崖山跳海，粤省倒是最后的跳板，死在这里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钟明回头一看，发现九叔踏步而来，眉宇间，带着阴霾和淡淡的哀伤。
“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