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仁一口气跑到景阳山,心里像揣着只兔子,砰砰直跳,竹林堂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正急得满头大汗时,巧了,寂之他们几个人也摸到山里来了。
一见休仁,寂之急匆匆地说:“宫里现在乱成一锅粥,没人主事,得赶紧把湘东王迎回来镇场子。”
休仁一听,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秘书省跑。
到了那儿,一见湘东王彧,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连声说:“臣拜见湘东王。”
心里头却暗想,这皇位怕是要易主了。
彧心里其实早就有盘算,想趁着这乱世换个皇帝,但也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被休仁从睡梦里拽起来,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往内廷走。
走到半路上,鞋都跑丢了,只好光着脚丫子,急匆匆地赶路。
到了东堂,彧头上还戴着顶乌纱帽呢。
休仁赶紧把他拉到主衣那儿,换了个白帽子,又找了双黑靴子给他穿上。
就这么仓促地,彧坐上了皇位,开始召见百官。
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见了彧,谁也没说啥不对劲的话,心里头却各有各的小九九。
这时候,中书舍人戴明宝站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那是他刚替太皇太后起草的命令。
戴明宝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来。
大意就是说,前嗣王子业如何如何恶贯满盈,湘东王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应该顺应天意民心继承皇位。
天已经大亮了,宣读命令的仪式也结束了。
这时候,直隶将军宗越等人听到宫中变故,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湘东王见了他们,态度和蔼地说:“诸位莫慌,事已至此,咱们得共同维护大局。”
宗越这些人也没办法,只好连连点头,听从安排。
再说那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这家伙骄横无礼,跟他哥哥子业一个样。
还有那个会稽长公主,在宫里胡作非为,乱搞男女关系。
太皇太后一声令下,当天就赐死了他们。
更惨的是,那三十个面首,也得跟着殉葬!
子业的尸体还躺在竹林堂里,连棺材都没入,就这么曝尸在外。
蔡兴宗对仆射王彧说:“子业这家伙虽然凶恶悖逆,但好歹也当过皇帝,咱们得让他走得像个样子。
丧礼得简单办一办,不然外面人议论纷纷,咱们听了也寒心。”
王彧听了,觉得蔡兴宗说得在理,就按照他的意思,进宫去禀报了。
接着,就草草地准备了丧礼,把子业葬在了秣陵县南边。
办完丧事,人们都在议论。
有人说:“子业这家伙,活着的时候作恶多端,现在总算遭到报应了。”
有人接话道:“是啊,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是天理。”
湘东王的母亲沈婕妤很早就去世了,他是由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
湘东王对路太后特别孝顺,太后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养子。
到了该汇报的时候了,湘东王就提议,让太后的侄子路休之当上了黄门侍郎,另一个侄子路茂之也成了中书侍郎。
算是好好报答了太后的养育之恩。
这还不够,湘东王又论功行赏,像寿寂之等十多个有功之臣,有的被封为县侯,有的被封为县子。
大家心里头都挺高兴,觉得跟着湘东王有奔头。
接下来,湘东王又开始调整王位和官职。
他把东海王祎改封为庐江王,还让他兼任中书监太尉;
建安王休仁呢,被提拔为司徒尚书令,还领了扬州刺史的职位;
山阳王休祎去了荆州当刺史;
桂阳王休范则成了南徐州刺史;
晋安王子勋也被封为车骑将军,还开了府,仪式规格,跟三司一样。
时间一晃就到了这年的十二月,湘东王彧正式登上了皇帝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