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办公室的办事员一听江宇的口气,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按照江宇的要求一一
打电话通知。
而且在最后,都不忘加一句:
“江县长生气了。”
江宇赶到县政府会议室的时候,与会人员都已经到了。
参会的人们都很纳闷,江县长不是正在休婚假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召开会议了?
江宇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但并没有坐下。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众人只觉得今天的江宇有些不同,他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把刀,让人不敢直视。
“同志们,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就在咱们县城,有这么一对老夫妻,他们曾经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
“可是,命运弄人,他们的孩子天生智障……”
江宇缓缓开口,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们知道吗?”
“他们的生活嘛,本来还能凑合着转,但最近几年,世道跟翻了个底朝天似的,工厂里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借钱?门儿都没有!”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那位母亲,兜里揣着最后的几块钢镚儿,一狠心,跑到街上买了瓶敌敌畏。”
“回到家,一咬牙,先给孩子灌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喝了,为啥?”
“就想让活着的亲人能少受点罪,活下去啊!”
“这事儿,我江宇一听,心里头那个震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们这社会主义大家庭里,咋还有人被逼到这份儿上?”
“这事儿,咱们当官的,脸上无光啊!”
说到这儿,江宇猛地一拍桌子。
那声音,跟打雷似的。
吓得大伙儿一个激灵,连桌上的茶杯都跟着哆嗦,几个还蹦跶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伙儿被江宇这一嗓子吼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愣在那儿。
他们瞅瞅江宇,嘿,眼角还挂着那么点儿泪光,闪闪烁烁的。
“同志们!跟我来!”
江宇话音未落,转身就往外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大伙儿连忙跟上,下了楼,钻进停在院子里头的中巴车。
车里头,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闷得人心慌。
“钢厂宿舍!”
江宇跟司机吩咐了一声。
车子很快就到了钢厂宿舍门口,江宇第一个跳下车,其他人也跟着下来。
一股子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副县长韩秀琴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和嘴。
江宇可不管脚下的污水,嗖嗖地就往里蹚,那味儿,臭得能熏死一头牛。
其他人一看江宇都走了老远,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韩秀琴心里头那个不乐意啊,心想:
你江宇有钱,回去能买新鞋,我这鞋可就要报废了!
江宇这一行人,还没到地方呢,就把宿舍区的人们给惊动了。
大伙儿纷纷停下脚步,盯着他们看,有的还从楼上跑下来凑热闹。
见江宇他们往后排楼走去,也跟着在后面追,想看看热闹。
人群里头,有人眼尖,认出这是群当官的,连忙躲到一边,偷偷打了个电话。
江宇直奔老魏家,还没到门口呢,就听那老大娘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