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轻轻一歪，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颈部血管暴起恨不得炸开来。
“是你。”
司允谦语气出奇得淡定，犹如一汪死水。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敌人是定北王。
没想到啊。
果然，会咬人的狗。
不叫。
司鸣翊面带笑意地俯视着如今的阶下之囚，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皇叔啊，你有今天，是你应得的。”他捏了捏手指骨节，举手投足间散漫无比。
听到这话，司允谦那双涣散了的瞳孔忽然聚焦，豁然抬头。
“当初我便不该留你。”他咬牙道。
“皇叔啊，别担心，虽说你放了侄儿这一条命，但侄儿绝不会重蹈你的覆辙。”司鸣翊嘴角依旧挂着笑，浅浅的，如出尘的公子。
“我会——”
“杀了所有对你忠诚的人，让你求生无门。”
话落，司鸣翊转身，带动身上的披风甩了起来。
只能从侧面看到他一丝诡异的笑容。
司允谦一个激灵，像是中了邪，愣愣地看着前方。
司鸣翊嘴角勾着笑，迈着大步朝前走。
即便是天子陵寝，也不免萧条孤寂。
司鸣翊望了望天上盘旋的乌鸦，心道：“五叔啊，等皇爷爷龙驭宾天，你也该下去给父王赔罪了，索性让你多看看这些活东西吧。”
他捏了捏有些发酸的手腕，身后是司允谦歇斯底里满是不甘的怒吼。
司鸣翊侧了侧头，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这些年的蛰伏，皇天终不负有心人。
他为父母报仇了。
司鸣翊回去后，南宫温若早已在殿内等候。
见人来，南宫温若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射向司鸣翊，没有一丝情绪，让人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看到人后，并不惊讶，自己倒了杯热茶握在手里。
司鸣翊倚靠桌边，侧头打量南宫温若。
见南宫温若也是一言不发，屋子里的气氛愈发怪异起来。
许久，司鸣翊豁然一笑，开玩笑道：“县主您这般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倒有些害怕呢！”
南宫温若垂首嫣然一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越王殿下，我妹妹的事的确解决了，可您不打算解释解释这件事吗？”
说着，南宫温若拿出一封拆开了的信推到司鸣翊面前。
司鸣翊看了眼南宫温若，接过信打开。
他的指尖从潦草的字间划过，只扫了一眼。
不由得哑然失笑。
“县主，若要洗清郡主，堵住悠悠众口，自然是找监军错处来得更方便快速些。王宁贪墨军费，眼下多事之秋，可是惹众怒了呀！只要本王稍稍引导舆论——”
说着，越王摊了摊手，眉毛一挑，轻笑道：“百姓们都会觉得，这个王宁居心不良，郡主是撞见他与开平王密谋，这才被算计了。”
南宫温若语气依旧柔和，只是那双眼睛似是将人看穿一般，对上司鸣翊深不见底的墨瞳，一字一句道：“是吗？王爷如此拙劣的栽赃，倒是让我南宫氏更四面楚歌了吧。”
司鸣翊行事缜密，怎会留下那么多漏洞。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