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在玻璃窗那看不到薛青黛才回神，“妈，你说的什么？”
张淑英因为期待儿子的冰山脸上出现裂痕，耐住脾气的重说一遍：“我说你的小未婚妻来首都了。”
“你未婚妻爷爷真奇怪，孙女来首都不先给你或者老头子打电话，先通知以前的好友，这不是舍近求远，我们可是亲家，他们太客气了。”
“想想我还有些兴奋，我的乖儿媳妇喜欢什么，我要赶紧在百货大楼买些东西备上。”
“水果，坚果，糖果都要买最新的。”
“以后有人陪我逛街了！”
张淑英风风火火跑出女装店，千挑万选的衣服忽然没有兴趣，心心念念就是要给儿媳妇见面礼。
昨日晚上偷偷听老头子打电话神神秘秘的，今早才在她温暖的怀里逼问出来。
哪有男人逃得过女人的温柔乡，儿子只是没见过未婚妻，等到人走到他跟前，天天在他身边绕，看他面色如冰的谢衍还能坐的住！
张淑英已经走到西北角胡同里买清炒的于老三瓜子。
谢衍在原地僵硬住，注意到玻璃窗有两个一岁多女娃娃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目不转睛看着他。
她们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帅叔叔，还激动招手。
谢衍嘴上尽量咧开笑容看起来不严肃，心若茫然，他也是喜欢小孩子的，可是命运捉人，他早已放弃。
谢衍追随着母亲脚步在后面提东西，思绪纷乱走在砖路上，脚上像踩着棉花。
他的年纪小未婚妻竟然来了首都。
是时候要商量好亲事的问题，最大程度保护未婚妻的名声。
他没有打扰母亲热烈招待儿媳妇的雅兴。
谢衍又想起他正值年少却被订亲父辈强制订亲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没有受伤，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意外有时候很突然，谢衍很快接受了不能有孩子的事实，也思考好了怎么对待订婚的姑娘。
感情的事情很复杂，他在战场经历过死亡，虚无缥缈的情不在他考虑范围。
可他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不能让着订婚的姑娘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他可以孤独终老或者突然在战场上死亡。
可嫁给他的女人不能一辈子没有孩子可以依靠。
两家的联姻有政治资源的交换里面利益复杂，他一直没有把内心想法说出来。
依他的观察薛家那边并不想薛家姑娘早早嫁过来。
两家一直保持微妙的平衡中，但在政治资源上一直是联手合作的关系。
薛家老二薛逢荣甚少在他面前提妹妹的事。
但在军中宠妹的名声一直响亮，每年都要寄回家一大包东西，今年新下来的军大衣早早寄回家中。
薛家人真的很奇怪，难道一直在防备着他？
谢衍好似从这薛爷爷对待孙女来首都的态度，想通了很多事，他该会会薛家老二薛逢荣了。
张淑英看着儿子愣神，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一点不满意。
“谢衍你想什么呢？”
“我不管你这几天赶紧给部队申请你的积攒的假期。好好和你未婚妻培养感情，这些年你也不给人家打电话，写信的，这次一定要热情些。”
张淑英转头说着没看路，撞上了提着一包鸡蛋糕的薛青黛。
鸡蛋糕差点掉在地上，谢衍眼疾手快抓起来，鸡蛋糕如果掉在地上以这小姑娘的娇气基本上不会吃了。
地面上的道路是灰色砖块堆叠起来。
首都经常有沙尘暴天气，不仅天空灰蒙蒙的，地面上永远有一层沙土，金黄的鸡蛋糕掉在地上也会变成黑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