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跨过木门，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童磨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某个城池之中。
周围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偶尔闪烁的几点幽绿鬼火，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时不时会有身形扭曲，散发着恶意与血腥味的生物悄无声息从身边路过。
它们或是发出低沉的嘶吼，或是用那血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闯入者。
“地狱吗？”童磨喃喃自语，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帮助如此多的信徒……应该上天堂啊。”
“真是奇怪……”
建仁却仿若熟视无睹。
他在黑暗中如鱼得水，脚步轻快地领着童磨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开阔之地找到了正在训斥手下的无惨。
只见无惨满脸怒容，一只手高高扬起。
下一秒，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
她伸手掐爆了眼前那鬼的头颅，鲜血溅洒在地面。
无惨似有所感，扭头看向建仁身后的童磨。
建仁看着无惨，脸上笑意更浓，上前一步笑道。
“母亲，我又给你找来一个人，包你满意。”
无惨迈起透着威压的步伐，缓缓朝童磨走近。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童磨面前，狭长的双眸，盯着童磨，给出了这般评价。
“空洞的眼神……没有感情的人类，”
“确实少见。”
无惨微微侧头，目光依旧紧锁在童磨身上。
她，阅“鬼”无数，可像眼前这般奇特的存在，还真不多见。
“你为什么要变成鬼？”无惨微微挑起眉峰。
“你们都是鬼呀，”童磨眼睛眨了眨，动作机械得如同木偶。
七彩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闪烁着一丝懵懂的好奇。
“变成鬼，似乎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他声音单纯，与这阴森恐怖的氛围格格不入。
“原因嘛……”童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脑袋机械地转向建仁，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依赖。
“想和这位先生交个朋友，他说可以帮我摆脱现在的生活。”
说罢，还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确认自己所言非虚。
无惨眉头微微皱起，露出笑容。
“是吗……”无惨轻声低语，话音未落，头的右手猛地扬起。
修长尖锐的指甲如同一把把利刃。
“嗖”的一声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插入童磨的脑袋。
随后，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甲缓缓注入童磨的头颅。
童磨眨眨眼睛，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抹仿佛被定格的笑容。
没有喊叫，没有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痛觉的旁观者，只是喃喃自语。
“记忆……好像在被翻动，这就是变成鬼的感觉嘛，好像还不错……”
他的眼神愈发空洞，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仿佛正在经历的不是痛苦的鬼化，而是一场新奇有趣的冒险。
童磨的鬼化过程，是无惨见过最平静的一个。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连内心都是空洞一片。
往昔那些被他转化的人类，或惊恐万状，拼命挣扎，或因为痛苦而哀嚎、泪流满面。
哪一个不是在鬼化的痛苦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唯有眼前这个童磨，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鬼化结束，童磨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双膝跪地，身体挺得笔直，恭敬的说道。
“无惨大人……”
无惨目光冷峻地扫了童磨一眼。
她并未多言，只是简单地撂下一句。
“你且自己寻个地方，快点变强，早点成为十二鬼月，才不负我对你的期望。”
说罢，便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冷风，只留童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童磨眨巴眨巴七彩的眼眸，似乎对无惨的指令并无太多感触。
转头便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到建仁身边，脑袋微微歪向一侧。
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少主大人……鬼为是不是拉不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