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扭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护士，他努力扯动嘴角，尽量让自己温和下来：“我没事，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变脸太快，护士没反应过来。
林澈重新坐下，手肘抵在腿上撑着头，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地面，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等了不知道多久，他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随后陆陆续续走出来很多人，他一动未动，直到一团阴影笼罩在他头上，他支起头看到秦栀。
秦栀摸了摸他的头：“人我带来，你自己处理。”
这层楼安静，没有多余的人，保镖将过道围住，人群后方秦薇被拎了过来，像扔一袋垃圾似的扔到林澈面前。
秦薇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遇到危险的穿山甲，看到离她越来越近的林澈，她本能的往后退，想要跑，可腿软的要命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左右环顾，寻求帮助，想看看有没有谁可以救她。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她最终只能像鸵鸟一样把头垂下，然后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影子，最后一双黑色皮鞋在她视野里停下。
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将她团团围住，秦薇感觉到窒息。
林澈面无表情的盯着秦薇嘴里的布：“等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不要说话，我不想吵到其他人。”
他动手扯掉秦薇嘴里的布，谁知道刚拿下来，秦薇就开始大喊。
“林澈，你要干什么”
“啪——”回应她的是一巴掌。
秦薇被打懵了，她震惊地看着林澈，怎么都没想到林澈会打她。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打我！”
“啪——”林澈反手又给了她一个巴掌，第二个巴掌比第一个巴掌还要用力，秦薇只觉得脑袋里轰轰的响，耳鸣声不断。
“我不是让你安静点吗？你为什么听不懂人话？”
他如此平静的样子，就仿佛刚才动手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现场没人说话，那两个巴掌声，犹如两声响亮的鞭炮。
秦薇感觉脖子像是被一根绳子紧紧给勒住，呼吸不得，从林澈身上释放出的威慑，几乎要压碎她的理智。
记忆中的林澈是这样的人吗？他会动手打女人？
尽管林澈对她说了很多不近人情的话，但在她心里，林澈还是那个温柔识趣的林澈，任劳任怨，对她百依百顺，他怎么可以动手打她？
秦薇像是第一天认识他，眼神里含着陌生的恐惧，几乎是用力咬紧牙关才能让嘴唇不颤抖。
“把头抬起来。”
秦薇瑟缩了一下，没动。
林澈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还需要我重复吗？”
因为太害怕秦薇动作僵硬，她缓缓抬起头，顶着那张红肿的脸，眼睛里包裹着泪水。
她的泪水并不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反而让人觉得恶心，这哪里是泪水，明明是臭水沟里腐汁。
林澈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不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好歹毒的心，好恶臭的嘴，好一个蛇蝎心肠，秦薇是你自己下跪，还是让我来帮你。”
“我不要”秦薇发了疯似的，刚被打了两巴掌又忘记痛了，她叫嚣道，“我为什么要下跪，你妹妹又没死，让我一个大活人给她下跪她受得起吗？而且你别忘了，你妹妹能活到现在也是靠我，当年要不是我把你妹妹安排了这家医院里，你妹早就死了，你现在就是在恩将仇报。”
林澈自言自语：“看来是需要我帮你一把。”
下一秒，秦薇感觉身体凌空，借着林澈手上的力道她站了起来，可还没有站稳，她膝盖窝一痛，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
这对秦薇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然而大辱的还在后面。
林澈按着她的后脑勺一用力，她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砰——”的一声响，额头钝痛，刹那间眼冒金星，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澈蹲在地上，控住住她的头，一次次把她按在地上强行磕头。
一次比一次用力，一连磕了五个响头，到最后额头都磕烂了，地板上可见鲜血。
林澈如此暴力的一面，是他人生第一次，他跟发了疯似地，恨不得能把秦薇掐死。
他掐着秦薇的脖子，狠声质问：“秦薇你如此嚣张，只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吗？”
“可在我这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人畜之分，你是畜生，我把你当人的时候，是你自己不当人。”
“说什么恩将仇报，我请问你，你担得起这个恩吗？三年前，本该排到我妹妹的心脏为什么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一颗合适的心脏要等多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是一条人命！”
五年协议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了妹妹的身体，多大的痛苦他都能忍下去。
他知道心脏资源紧缺，这世上有很多人都等着做换心手术，让林希住进这家医院也是想着排队配型，公平获取。
他从来没想过用特权插队抢资源，可偏偏三年前的那颗心脏就是因为秦薇的“特权”才丢掉的。
为了更好的拿捏他，秦薇违反了他们之间的协议，将那颗合适的心脏隐瞒了下来。
难怪五年了，林希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现在又因为她林希命悬一线，林澈怎能不气，不恨，不怨？
如果杀人不计后果，那么现在秦薇已经在他手里千刀万剐了。
林澈这几句话对秦薇来说宛如晴天霹雳，一道雷直接劈到她头上那种，躲都无法躲。
她本来就很害怕，如今更是恐惧的乱了心神，整个人就像被抛上岸的鱼，濒临死亡。
“你我之间明码标价按合同行事，你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你不该对我妹妹下手！”
话音一落，林澈不再手下留情，拎起秦薇两条胳膊，以一个夸张的方向拉扯。
秦薇寒毛竖起，豆子般大小的冷汗从额头滚落，秦薇一边挣扎一边哭着求饶：“林澈，我错了，我弥补，你别这么对我啊——”
直接“咔嚓”两声响，林澈单脚踩在秦薇后背上，直接卸掉了她两只手。
“你最好祈祷我妹会没事，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