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砸在顾辰东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这几天，她一直强撑着，告诉自己“没关系”、“可以再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那些自我安慰的话，像是在漏风的墙壁上贴报纸，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时遇到的刁难和质疑，让她越来越焦虑。
她拼命地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可越是忙碌，心里就越是空落落的。
顾辰东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无声地抽泣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顾辰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等着她平复下来。
周慕清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止住了眼泪。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也哭得红红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得厉害：“我……”
顾辰东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低头看着她，眸色深沉，声音低哑的哄着她：“没事了，我在呢，慢慢说。”
周慕清咬了咬嘴唇，原本白皙的唇瓣，此刻被她咬出了一排细细的牙印。
她垂下眼眸，避开顾辰东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蝇：“我…我们的照片被发到公司群里，说我故意勾引有妇之夫…”
“然后呢？”顾辰东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周慕清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们……他们不相信我，还……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周慕清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那些阴阳怪气的辱骂和质疑，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她的自尊。
顾辰东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伸手将周慕清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她精致小巧的耳朵，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
他看着她，轻声问：“你没有解释吗？”
周慕清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她又偷偷看了顾辰东一眼，声音低不可闻，“而且有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说清楚。”
虽然她和顾辰东并没有名义上的突破，但是两人确实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从法律层面来说，两人都是已婚的身份。
顾辰东的眼神暗了暗，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他理亏。
他是男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多被别人说一句风流，何况还是他们这样圈子的人，在外面有情人的比比皆是。
虽然他并不是将周慕清当做情人，而是在认真的追求她。
只是他也明白在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掌握了话语权。
何况这种桃色新闻，吃亏的都是女人。
他看着周慕清委屈又倔强的模样，心疼得厉害。
“发的什么信息，我看下。”顾辰东揉了揉周慕清的脑袋，压下心中的暴戾。
他都不舍得欺负的人，居然被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