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哪里来的？”
“换来的……我今天钓了一只老鳖，十一二斤重，得有这么大……”
秦守业用手比划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碰到个骑自行车的……他车把上挂了两桶油，后座上还驮着两块豆饼子……”
“他非要用油换我的老鳖……磨了我好半天，我就换了。”
老爷子盯着秦守业的脸看了十几秒，看他没有心虚，就点了点头。
“你换亏了……”
“刘文也这么说，他还要追人家，把老鳖要回来呢。”
秦守业说这句话，是为了让他刚才编的故事，听上去更可信。
果然，他这句说完，老爷子眼里的怀疑之色就消失了。
“刘文碰见你了？你没揍他吧？”
“没有，他昨晚上和我说了个好地方，要不然我也钓不到这么多大鱼！”
“我给了他一条大花鲢，比这条小点……”
“嗯，这事做的挺好……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你屋里拿剪刀去，你收拾鱼，我收拾鱼肠子……”
秦守业站起来，麻溜的跑去了屋里。
“姥姥，剪刀给我用用。”
“你又钓到鱼了？”
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钓到鱼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是能吃肉解馋……但问题是费油啊！
还费粮食……有了好吃的，他们土豆子都能多吃俩……
“钓了三条！”
老太太嘴里有些发苦……三条鱼，等多用多少油？多吃多少地瓜土豆子？
“小三子，你今晚上……炖一条，剩下两条我用盐粒子杀杀水，明天放太阳下面晒晒……晒成鱼干……以后没菜的时候吃……”
老太太知道，要是一条不让炖，秦守业肯定不乐意。
所以她就自己先退了一步。
“姥姥，你是不是怕我用你的油啊？”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谁家天天炖鱼啊！有好吃的，非得一下子吃完啊？”
“光盯着眼前的肚子了……不为以后打算打算啊？”
老人穷怕了，饿怕了……有了吃的喝的，就想着放起来，慢慢的吃……关键时候吃……
“姥姥，我要是能给你一桶油，能不能让我把三条都炖了？”
“等我明天钓了鱼，你再晒咸鱼？”
“你给我一桶油？说的轻巧，你们家一年才有几张油票啊……你给我一桶，你们一大家子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