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开始反向思考，会不会是大家的寻找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做最坏的打算，就算郝教授真的沉海牺牲了，尸首却没有浮出水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水流卷走了。
那支钢笔之所以在这附近找到，是因为刚好被卡在珊瑚礁的缝隙之间，没有被海浪带走。
她越想越觉得是他们的思路局限了，正打算上浮去找黄局长商量对策，却见最早出发的小白它们回来了。
“大人~~~”
这又嗲又兴奋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它多半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急着回来献宝。
看见陈悠悠按约定在原地等它们，小白特别高兴，这是一个守信用的人类，没有骗它！
不过好像又不是人类？反正是个长得和人类一样，但是会闪闪发光的东西。
不知为何，明明就是一双隐在黑皮里不太明显的豆豆眼，陈悠悠却硬生生地从里面看出了求夸奖求抚摸的情绪。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伸手奖励性地摸摸这个嗲精的脑袋。
撒完娇的小白心里舒坦了，直接开口就是王炸：“我发现了一个人~~”
毫不夸张地讲，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陈悠悠就觉得脑袋一懵，甚至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短短几个字，带来的效果却震耳欲聋。
她缓了好一会儿，直到见她没反应的小白好奇地又在她身边蹭了蹭，她才找回了思考能力。
“小白，你发现的那个人……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和我差不多？”
陈悠悠还存有侥幸心理，寻思着小白看到的会不会是打捞队的潜水员。
小白歪歪脑袋，又嘤嘤说道：“不是哇，他不动的，不怕我！”
海洋街溜子的威名可是响当当的，它看到那个人不怕它，还来了兴致，一直用头去顶人家。
要不是那人从始至终毫无动静，小白差点玩上头把陈悠悠还在等它们这件事给忘了。
不动的……
一个词就让陈悠悠的心沉到了底。
她嗓子干涩，低低开口道：“可以拜托你带我过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啦！”听到她要一起，小白开心地嘤了一声，转身朝它刚刚来的方向游去，还回了两次头示意她跟上。
在过去的路上，陈悠悠不停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样深的海底、不会动的人，这两个信息足以让她断定小白口中所谓的人其实已经是一具尸体。
她的父亲虽是缉毒警，却始终将她保护得很好。
对于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来说，直面死于非命的尸体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挑战。
许是发现了陈悠悠情绪不对劲，本来还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得意洋洋的小白，也跟着她一起沉默了下来。
一人一群鲸相伴而行，沿途安静得只余下它们游进过程中拨开水浪的声音。
“到了！”
心下仍未安定的陈悠悠被小白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她朝前望去，却发现这周围泥沙翻涌，水波混浊。
想来是这黑白街溜子刚刚在这调皮捣蛋扬起来的淤泥。
她来不及阻止，小白就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厚厚的淤泥层里，用头使劲拱着埋在里面的东西咕蛹出来。
等泥沙沉淀散去，视线恢复清明的陈悠悠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