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宋语禾的婚宴上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当时站在颜小姐身旁，满脸笑意，一直盯着颜小姐看，殷勤地照顾前照顾后，连颜小姐吃颗葡萄他都要狗腿地帮着剥皮，看起来十分和善好相处。
可是现在，这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肌理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千万的古董名表，薄唇轻抿，一身生人勿近的矜贵疏离感。
“谈……谈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谈溪云微微抬眼，眸光轻飘飘地落在柯进身上。
明明没什么动作，却无端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天然压迫。
柯进额头上有冷汗溢出。
可任他想破脑袋，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号大人物。
今天他本来在家里直播得好好的，忽然有人闯进他家，二话不说把他带到这里。
就……怪吓人的。
好在，谈溪云没让柯进忐忑太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辨喜怒。
“傅闻州的订婚宴上，你为什么会和姜寻同时出现？”
柯进不想说，然而面对谈溪云凌厉的眼神，他不敢隐瞒。
“我跟人约好，要在订婚宴上揭露宋语禾的真面目，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在订婚前期，姜寻忽然联系我，并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她给我看过那条视频，我没想到宋语禾在大学期间竟然这么恶毒，既然她也想报仇，我不介意顺水推舟。更何况姜寻拿出的证据，比我的有力多了。”
“我只想宋语禾付出代价，不管以什么方式都行。”
柯进眼中迸发出恨意。
“凭什么我们这些老实人就要被欺负？像宋语禾那种贱人就应该有报应！姜寻愿意出面作证，我巴不得！”
“宋语禾把我家害得那么惨，只让她塌房肯定不够，把她送进局子都是便宜她了！她就应该下地狱！”
说到这里，柯进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废话有些多了。
他生怕惹谈溪云不高兴，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谈溪云的表情。
谈溪云并不计较，继续问：“你以前认识姜寻吗？”
柯进摇头，“不认识，宋语禾上大学一年后，单方面跟我切断了联系，她在大学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
谈溪云眸色微敛，抛出关键问题：“姜寻自杀的原因，你知道吗？”
“这……”
柯进犹豫了，他想起了自己那天给姜寻发的微信。
当时他就觉得姜寻怪怪的。
但他没多想，以为是姜寻性格古怪，不喜欢社交。
没想到，那条消息竟然是姜寻在世时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
他当时就该多问两句的。
柯进脸上满是懊恼，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谈总，我是真不知道她那天想自杀啊，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会拦着的。”
“这么多年她都挺过来了，活得多不容易啊，眼看大仇得报，往后日子也好过了，她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不开呢？”
和柯进一样，宋语禾的事情曝光后，姜寻收获了不少粉丝。
一些好心人自发为姜寻组织捐款，筹钱给她做整容修复手术。
还有热心网友给她推送医疗资源和法律援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日子都比以前更有盼头。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自杀了。
好歹也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这个结果让柯进怎么能不唏嘘。
得到想要的答案，谈溪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