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真正的小学生，王翠芬这个成年人，明显要好教很多。
“这两个字我认识，是粮票…… 这个字我也认识，是谢字对吧……”
“对对对，妈你好聪明。”
经常用到的字，王翠芬都眼熟，只是她不会写。
写字缺胳膊少腿，都还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她每次落笔的地方，都不在苏晴的预料之内。
教学第一天，苏晴给她布置的任务，就是练习横平竖直，还有写字的顺序。
在家里骂这个，骂那个的时候，王翠芬的神情那叫一个嚣张，但学习的时候，她乖巧得过分，要是放到课堂里，她绝对是个老实学生。
王翠芬对老师这个身份，天然的就带着一种敬畏。哪怕这几年老师的地位的低下，谁都能踩几句，王翠芬对老师的尊敬也没变。
面对苏晴这个小老师交代的任务，王翠芬完成起来，一点都不打折扣。
让她写十遍，她只会多写，不会少写。觉得难的，她还会主动加练。
王翠芬练最简单的字，苏晴就在一旁复习高中的知识，二人之间的学习氛围，还挺浓厚。
“翠芬，我那条裤子你给我放哪儿了？”谢瘸子默默酝酿了很久，才敢出声打扰。
“放哪儿？放我手心里呢。”王翠芬瞪眼，“没看我忙着吗？自己找去。”
谢瘸子弱弱的解释，“我找了，没找到。”
“你说你一天天的有啥用。”王翠芬放下手里的铅笔，骂骂咧咧的起来给谢瘸子找东西。
把裤子从柜子底部掏出来，塞到谢瘸子手里，王翠芬就埋怨道：“晴晴都说了我是考北大的好苗子。我要是没学好，那都是你害的。老打扰我学习，烦得很。”
“北大？”
这个时代，首都的学校，天然带着一层光环。谢瘸子听到北大这两个字，他就忍不住去看苏晴，表情那叫一个敬佩。
他也是才发现，苏晴居然这么敢说。
苏晴敢说就算了，王翠芬还敢信。
“你……算了，你好好学吧。学好了，肯定还是有希望的。”谢瘸子也不敢去泼那个冷水。
他也是看出来了，王翠芬最近的学习热情很高。街上的李大姐、周大姐叫她出去玩，王翠芬都不去了。
就算去，王翠芬也是带着自己的小本本和铅笔一起去的。抽空还能练几个字。
谢瘸子也支持王翠芬学习。他没指望王翠芬真能当大学生，能不当文盲就挺好。
他们那代人能读书识字的不多，现在有了机会，就该多学一点。
为了支持王翠芬的学习事业，礼拜天的时候，谢瘸子还主动接过了洗衣服和洗床单被套的任务。
“你忙你的去吧。今天的衣服我洗，饭我做。”谢瘸子说完，就准备等王翠芬的夸奖。关键时刻，他这个男人，还是扛得了事的！
王翠芬倒也没吝啬，真把他夸了一顿。
夸完王翠芬就说道：“那今天家里就交给你了。我跟晴晴出去玩去了，中午就不回来吃了，就在外面对付一顿。”
“你们要出去玩？你们两个？出去玩？”谢瘸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听岔了。
“对对对。”王翠芬敷衍的点头，就去推自行车，催苏晴快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