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以为……你以为救了我……就能永远留在我心里了吗……”
她抬起头，望着那已经彻底关闭的秘境入口，眼神空洞而绝望。
她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一定会出来的，他说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可是，他食言了。
“你这个……傻瓜……”
柳如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御兽门光头长老，猛地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脑门，面容苦恼。
那名在秘境里提议齐心协力对抗邪灵，后来又第一个逃跑，并在邪灵手中逃走的御兽门弟子一出来，立马跑去御兽门长老面前哭诉。
“马长老，都是玄天剑宗风逸辰，是他把秘境里的封印给解除了，这秘境其实是封印邪灵的结界。师兄弟们通通惨死在邪灵的手上啊！”
“邪灵？！”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在三位长老耳边炸响，震得他们身躯都是一僵。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苏媚娘那妩媚动人的脸上，慵懒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凝重。
美眸之中精光一闪，紧紧地盯着那御兽门的弟子，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孟兰那张向来泼辣的脸庞，此刻也微微变色，直肠直肚的她。
此刻也罕见地沉默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至于御兽门的光头马长老，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光秃秃的脑门上青筋暴跳，瞪着眼珠子，声调都拔高了几度。
“邪灵？！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邪灵那玩意儿，不是早在一千年前就绝迹了吗？！你是不是在秘境里待傻了，还没睡醒呢？！”
其他劫后余生的弟子们，原本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中。
此刻听到“邪灵”二字，也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劫后余生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惊恐。
一些年轻的弟子，对于“邪灵”这个词汇，或许还感到陌生，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
但一些年纪稍长的弟子，或是家族中有长辈提及过相关秘辛的，却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一千年前的邪灵之祸，对于修仙界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历史，是无数宗门和修士的噩梦。
虽然如今的年轻一代，大多只是从古籍记载中了解到这段历史，但“邪灵”二字，依旧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底。
那御兽门弟子被马长老一声怒吼，吓得身体一哆嗦。
但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宗门安危，也关乎自己的性命，当下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跪倒在地，语气急促而惶恐地说道。
“马长老！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弟子敢以心魔起誓，若有半点虚假，甘愿道心入魔，遭受天雷轰顶之苦！”
苏媚娘美眸流转，慵懒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御兽门弟子身上，朱唇轻启，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妩媚，但却多了几分探究和严肃。
“你且仔细说说，那邪灵究竟是何模样？也许是你们看错了，错把什么山精鬼怪当成邪灵了？”
孟兰也紧紧地盯着那弟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情严肃，目光锐利。
那御兽门弟子感受到三位长老的目光，更是感到压力山大，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详细地描述起秘境中的遭遇。
“回禀三位长老，那邪灵长得青年獠牙，头生双角，浑身像是一团黑雾，如同墨汁一般浓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而且……而且力大无穷，速度极快，寻常法术根本奈何不了它……鼻子一吸就可以吞噬我等修士的神魂，根本无法抵挡。”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秘境中那恐怖的场景，身体再次忍不住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
“弟子发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若非玄天剑宗那风逸辰贪图古宝，解除了封印，这秘境又怎会崩塌？邪灵又怎会被放出来？我们的师兄弟们，又怎会惨死在邪灵之手啊！”
说到最后，那御兽门弟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充满了决绝和恐惧，显然不是在信口开河。
修仙之人，最重誓言，尤其是以心魔起誓，更是非同小可，一旦违背誓言，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这御兽门弟子敢发下如此重誓，可见他所言非虚。
马长老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脸庞，听到这弟子发下心魔誓言。
而且对这邪灵的外貌特征说得如此详细，顿时僵住了，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不安，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古宝？苏长老，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贵宗的风逸辰，为何会触动封印，放出邪灵？苏长老，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马长老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直逼苏媚娘，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苏媚娘眼波流转，先是看似随意地扫过玄天剑宗的弟子们，当她的目光落在柳如霜身上时，捕捉到柳如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苏媚娘心中顿时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慵懒的神态，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几分嘲讽。
“解释？马长老要我解释什么？解释我玄天剑宗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假丹境天才，风逸辰，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损在秘境里？反倒是你们御兽门，区区筑基后期的弟子，竟然能在邪灵手下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马长老，这话若是说出去，恐怕难以服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