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
时钰揉揉手感良好的黑发，及时制止道。
脸色这么不好，等下情绪失控就难搞了。
看来涂冬临手里的视频，对江淮然来说，影响很大啊。
手心黑发越揉越上瘾，直到几根呆毛零零散散竖起，她勉强放开手。
光影浮沉，江淮然一如静潭地黑眸里，瞳仁有淡浅褐色。
慢慢把脑袋搁在她颈侧，沉下眼睑，脆铃一样的慵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江淮然”
没来得及后说，她止了话尾。
和她眼神对视的少年，苍白神色如病态萎靡的花，一吹便散。
他一瞬偏眸，眼皮上抬：“我想吐。”
“去吧。”
时钰目视他进浴室，大约十分钟后，他无声无息的走出，径直翻出一瓶药膏。
三颗浓缩食用丸被他塞进嘴里。
“还好吗？”
“嗯。”
江淮然拉开落地窗，仍不惧高度的坐在台檐边，长腿晃荡在外。
外头的温和微风一股劲儿进来，在房间穿来穿去。
时钰埋在书桌前，头也不抬，提醒道：“穿件衣服，风凉。”
不一会儿，周围唰唰唰地轻响。
发顶一重，她仰头，看到线条流畅柔美的下颌轮廓。
江淮然揉着她的头发，随手一指：“应该选c，redemption 拯救。”
就念了一个单词，沉嗓脆调似一股小小的电流袭过耳道。
她没有纠结答案，反而愣愣停笔说：“你发音好标准。”
纯正的英式发音。
“小时候舅舅请外国老师教我英文。”
“多小？”
“大概八九岁吧。”
江淮然拉了一张新背椅，趴在桌上看她写题。
笔纸摩挲划过，时钰在自己选的答案上画叉，写上正确答案c。
“时钰选的答案，该是对的。”他忽然说。
时钰继续对答案，闻言看他一眼，转回头道：“说出你的感悟。”
“人被迫生下，死亡就应该由自己决定。”
他牵唇，食指轻点错误答案——
b：suicide（自杀）。
“自杀很痛苦。”
“活着更痛苦。”
时钰放下笔，扭头看他。
江淮然像只小动物，乖顺地趴在桌上，黑发凌乱而蓬松，睫毛根根分明，半阖着掩盖眸底神色。
“开心点。”她捏他软嫩脸颊，扯了扯。
“亲我。”
“额？”
他趴下不动，柔弱看她，声线朦胧：“亲我。”
时钰凑近，他挨上，狐狸喝水似的，一点点勾。
凉风吹大了，像是要下雨，房间一道不轻不重的坠响。
江淮然慢慢爬起来，自然上翘的唇角莹亮水色。
听见娇冷的声音骂他：“妖孽！”
他餍足眯眼，妖冶的笑：“现在很开心。”
时钰拉好领口，微拧眉毛，气得闷头写题。
大腿覆上两只手，青色血管埋伏在雪色表皮下，长指皙白，骨节线型流利好看。
江淮然趴在她腿上，仰头，不满问：“做题重要还是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