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江。
大碗镇。
因为倚靠燕山山脉，又临着清溪江，大碗镇一度成为三州通衢之处，往来客商皆在此云集歇脚，造就了大碗镇的繁华热闹之景。
后清溪帮在这里建立帮派，开始和官府一明一暗管理，收取保护费。
上届的县令本想让武堂取缔这种鱼肉百姓的帮派，可没想到清溪帮不知用了何种手段，不仅武堂没有受理，更是让这位县令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朝廷派了人来，也只是草草了事。
后来新来了一位县令，和清溪帮默契地井水不犯河水，这才能平安坐在县令这个位子上有三年之久。
但大碗镇贸易最繁华的地方 —— 渡口，则是由清溪帮掌控，甚至就连县令都没办法收取这里的一点税银。
此时，正是金乌初升之时。
渡口还没开始热闹起来，仅有起得早的零星几个摊子和一艘船的船老大以及一些赶早坐船的人。
长着一脸白须的船老大正悠哉喝着鱼粥，船上不少坐船的人眼睛一眨一眨，纷纷目不转睛地看着船老大喝粥，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新鲜抓的清溪河鱼，软骨无刺，和粥一起煮，出锅后若是再加上一点小葱花，更是喷香。
早起一碗下肚，一上午都精神饱满。
撑船本就是体力活，船老大要出船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饱。
“我说船老大，这日头都出来了，就别喝了，咱们还不开船吗？”
“是啊是啊，看着船老大喝粥，我又饿了。”
“饿了你咋不在刚才鱼粥西施那也喝一碗，五文钱一碗，也不算太贵。”
“这还不贵，几年前，鱼粥可只是两文钱一碗，可自从清溪帮来了之后，就……”
“嘘！你想死别拖累我们啊，敢在这说胡话！”
“你要是没睡醒，可以下河清醒一下。”
说话的这人顿时引起众怒。
谁不知道在大碗镇，清溪帮可是头号不能惹的存在，不说清溪帮的帮主周通甲是七品武者，还有清溪帮后面的靠山漕帮，那可是青州的大帮派！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以为我傻啊！” 被怒怼的这人一脸不情愿，却没敢继续说下去。
“船老大，喝完了吧，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去县里呢！”
他转头直接询问船老大，意图转移话题。
“都没坐满，你着什么急！” 船老大瞪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喝完鱼粥，然后伸出舌头舔干净碗里的粥底。
“再不出发，待会大船们要开始装货了！”
大船装货，哪还有小渡船的地方，定是要被赶到边上去的。
闻言，船老大啧啧两声，最后还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放下手上粥碗，然后看了一眼来渡口的方向，看到却没有人之后，这才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这么点人，我这趟都没赚钱。”
以前倒是能赚点，后来清溪帮来之后，每条渡船每月都要上交二两银子，这日子就难过了不少。
不过船老大也没什么办法，总还得吃饭的，撑了一辈子的船，也不会干其他的。
起了船锚，松开绑在渡口上的绳子。
船老大的撑杆一压，渡船就慢悠悠地开始动起来了，水面荡起波纹，船晃悠悠地往前驶去。
“船家，还有人要坐船。”
船还没出渡口，船老大就看到渡口方向由近及远传来一道声音。
船老大转身看去，一道身影出现在渡口方向。
对方的速度极快，片刻就已经跑到了渡口长跳板的地方。
此时渡船刚从岸边行驶到了距离跳板约一丈多的位置，来人轻轻一跃，便跳在了渡船甲板上。
船老大这才看清来人长相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