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听罢猛点头,非常认可这主意,然后就让青年们分批把新式机挪走。
但这些机子怎么放,也是一大问题,好在村里挺多空屋,能先隔开放置。
“先分散,再细分,让妇女自带灯油去操作,一定要安静低调。”
叶文华就这么安排,众人无二话,各自领命。
那天夜里,大屯村的男人悄悄出动。
十几台机子被几辆手推车一趟趟运送到各家。
路边黑漆漆,狗蛋揣着个破马灯引路,生怕惊动门口那几个监视者。
“那伙人还在村头抽烟,不知道是睡没睡?”
“管他呢,人多就是胆壮,赶紧装完赶紧撤。”
折腾到后半夜,总算把仓库的机子撤空,厂房里只剩几台报废老设备。
王建国哈欠连天,却还是强忍困意,把妇女们叫醒,开始分头干活。
“你去谁家,我去我家后院,先完成那批手套订单。”
妇女们也都下了决心,半夜也能劳作,毕竟日子难得再折腾,能拉一分是一分。
这一夜,村子多数人家灯未熄,家家户户传来踩机声,却被刻意压低。
于是外村的陌生眼线,只见大屯村漆黑一片,没什么大动静。
便以为真关了厂,心中得意。
“嘿,看来那嚣张的小作坊,得老老实实歇菜了。”
夜色下,叶文华在自家屋里,也组了一处微小车间,让几个嫂子忙碌。
“别怕,这些货做完,咱们依旧能收钱,无需理会那纺织厂的人。”
嫂子们看着他,眼底佩服,心想这个办法太妙,既不顶风,也不断钱路。
一夜过去,又是一车货做完,只等商贩接洽。
可外面有那走狗盯着,商贩不敢直接进村。
王建国想了想,就通知周边孩子去候着。
一旦监视者稍离远,就让马车迅速进来再退走。
“真有点像打游击,怪带劲儿。”
狗剩低声嘀咕,搬包裹时笑得很嗨,却把旁人逗乐。
这几日,大屯村表面冷清,实际上热度丝毫未减,订单还源源不断。
直到有天上午,村口来了一个身影,看样子是城里干部派头。
那人向王建国出示了相关证件,称自己是县里小企业管理科的,专门来走访。
王建国看得发愣,一时挺紧张,不知对方是不是来找麻烦。
结果对方突然咧嘴一笑,告诉王建国说,自己乃是他远房堂哥的侄子。
“你们王家,出了个人当干部,有点门道吧?”
王建国傻眼,赶紧把人往家里让,心里喜滋滋,却又多了几分戒备。
等到叶文华知道这事,也急忙过去见面,说不定能靠此人摆平纺织厂那伙人。
那位“亲戚”左右打量村里环境,目光复杂,左瞧右看不知思考什么。
王建国端着盆水来洗脸,客气相待,生怕怠慢了。
这位干部冷着脸,言语倒是客套,却隐隐带着另一层含义。
“你们这里没证就搞生产,但我能帮你们疏通下,不过嘛……”
他没再往下说,可王建国一听就明白,指不定是要图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