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和门都是非透明的，103户的院门半掩着，透过缝隙隐约可见院子里有人在洗衣服。
有水流声。
叶桑从自己外套口袋里取出两个黑色口罩，递给厉绥洲一个，自己往脸上戴了一个。
厉绥洲微顿，什么也没问，听话地戴上。
叶桑径直走到103户大门口，屈指敲了敲半掩着的门。
院子里的水声停了一瞬，有个男人声音响起：“谁啊？”
叶桑推开门。
院子里的男人站在水池边，穿着件灰色的休闲家居服，脚上是凉拖，衣袖撸到肘间，手里刚从水池里滤出一件衣服拧着水。
刚想放下衣服过来开门，就见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大衣，身长玉立，戴着黑色的口罩，从身材和头发能看出是一男一女，气势都不凡。
透着股神秘。
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裴枫悄然竖起防备，“你们是什么人？”
“爸……”
厉绥洲看到他那一刻，瞳孔也是一阵骤缩，下意识想要上前，被叶桑抓住胳膊摁住。
厉绥洲瞬间冷静，到嘴边的喊声戛然而止，脚步停住，默默地退到了叶桑身后。
只是，一双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裴枫。
叶桑露着的一双眼睛明亮，“你是裴枫吧？”
“谁呀？”主室门打开，屋里出来一个女人，看到门口两个人后一顿，也防备起来：“你们是？”
“你先进去。”裴枫把衣服扔回水盆里，擦干手走过来，低声道：“我跟他们说。”
“没事。”沐锦秋摇头，不夜京这种地方，没有人敢随意动手打架或者抓人什么的。
而且，虽然门口那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她看着那个高高的年轻男子一双眼睛也有些熟悉。
她试探地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厉绥洲口罩下的嘴巴张开，喉咙发堵。
“你们没见过。”叶桑淡笑：“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无影门的，来做人口调查。”
“人口调查？”裴枫一愣：“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不夜京有外来者，也有世代生存这里的，每年来往不夜京的人都不少，不夜京会接受一切到来的非入侵者，但也会确定人口，以此来定不夜京的平均人口税收。
所以，每年都会两次人口调查，由无影门负责。
今天是不夜京的新年，来年的人口调查应该在一个月后。
叶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今年提前了。”
是负责不夜京人口调查部分的身份证件，她在这里暂时不方便用自己真实身份，丽丽就给了她这个。
裴枫看了一眼证件，放下戒备，笑道：“我们家还是三口人。”
“三口人……”这个数字让厉绥洲一愣。
“对。”裴枫点头：“我和我的妻子还有我们的儿子，他这会儿在学校上课，不在家。”
“你……”厉绥洲眼底又一缩，但被叶桑摁住。
叶桑微笑：“你们是裴家的人，我记得，你们儿子叫裴承凡对吧？就读于不夜京第一小学？”
“对。”裴枫顿了顿，“我们跟裴家分家了。”
“不重要。”叶桑淡笑：“你们是一直都在不夜京吗？”
裴枫刚放下的防备又竖起来，“这个不在调查范围内吧？”
叶桑面色不变：“其实是这样，最近不夜京来了一批可疑人物，有一个叫厉绥洲的在找你们，我们接到通知特来调查。”
“厉绥洲……”沐锦秋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一顿，“我今天好像碰到过，他还叫我妈，可我哪有那么大的孩子……”
裴枫皱眉：“这个人是干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