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池眼睛瞪大，怔然看着黎穗。
黎穗一字一句：“如果落水后连你自己都不挣扎，就永远抓不到那根救命的稻草。”
眼泪再次从眼眶滑落，陆方池捂着脸颊，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怂，他哽咽道。
“他的网球拍不是我弄坏的。”
“我拿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断成两半了。”
那天放学，谢明让他去网球场帮顾煜舟拿一下落下的球拍。
他平时跟谢明顾煜舟并没有交集，但怕惹他们不高兴，还是老实照做了。
本以为只是跑个腿，没想到却踏入无尽深渊。
谢明讥笑奚落。
“你说不是你弄坏的就不是你弄坏的？谁能证明”
“无耻！”
黎穗看着顾煜舟，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比起柳安瑶的暴力霸凌，这种计划周全的精神霸凌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都不敢想。
如果当初柳安瑶也这么‘聪明’，连校服都买不起的她要如何破局。
顾煜舟看着她灼灼的目光，黑下脸，“黎穗，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黎穗反唇相讥：“没关系？你拿我当欺凌别人的借口，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忽然她想到什么，讽刺道。
“是了，你还说柳安瑶霸凌我跟你没关系呢，你的逻辑向来自私利己。”
顾煜舟看着她冷冰冰的脸庞，眼中闪过烦躁。
黎穗掏出自己的手机，“他欠你的钱我帮他还，多少？”
亭子里顿时一静，就连陆方池本人都愕然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煜舟面孔骤冷，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黎穗，你跟他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帮他还？”
黎穗神色比更冷，言简意赅：“收款码！”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她厌恶成为下一个受害者遭受欺凌的理由。
看谢明那么信誓旦旦，恐怕就算把这事儿告诉老师，陆方池也洗刷不了清白。
这是她跟顾煜舟的事，没必要将他牵连进来。
这种不连累无辜人的行为，却显然让其他人误会了。
要知道黎穗连校服都不愿意买，现在却愿意为个陌生人出一笔巨款。
想到那张照片，笃定两人关系不简单。
谢明直接骂道：“黎穗，你眼睛是不是瞎啊，咱们顾哥一表人才，豪门继承人，还对你一片痴心，你却喜欢陆方池这种傻缺？”
黎穗觉得这些人的脑子可能已经被虫子掏空，不然说不出这么智障的言论。
“球拍的价格也不能你们说多少是多少。”
“严谨一点，还是一手购买凭证一手交钱吧，对付你们这种寡廉鲜耻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转身就要离开，肩膀却被人按住。
顾煜舟沉着脸看她。
黎穗寒声警告：“我进来之前已经通知了老师。”
顾煜舟手微微收紧，脸色愈发铁青，咬牙切齿。
“你之前在校门口打我一巴掌我都没动你，现在你以为我会对你动手吗？”
黎穗好笑：“那我还谢谢你？”
明明是他先污蔑她，还骂沈大哥的坏话，再来一次，她照样不会客气。
顾煜舟看她满身是刺的模样，脑海里又浮现她跟蓝时薇在一起时的笑脸。
手松开几分，对其他人道：“都出去。”
谢明还以为顾煜舟是终于动怒，要教训黎穗了，立马狗腿道。
“顾哥，我留下来帮你——”
“滚！”
狠戾的吼声吓得众人一激灵，连忙听话的离开了。
陆方池担心黎穗，想留下，却还是被谢明一把拽了出去。
静谧的小亭里只剩下黎穗和顾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