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身影正好走到路灯下，一张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可不就是段斯昀嘛。
段斯昀的脸色极臭，“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宋诗予哪怕再次听到段斯昀的声音，依旧难以置信。
她掐了自己一下，痛。
这不是梦。
“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宋诗予看向他。
段斯昀：“我来出差，没地方住，来找你。”
宋诗予：
人无语的时候是挺无语的。
宋诗予：“你连撒个有逻辑的谎，都不愿意吗？”
段斯昀：“反正我没地方去，只能找你。你看着办吧。这么晚才回来，我晚饭都没吃，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
宋诗予真的很想说，段总，是我叫您等我的吗？
她是明白了，这人跑这耍赖来了。
“上来吧。”宋诗予不想跟他在楼下聊这些，万一小区隔音不好。
宋诗予在前面带路，段斯昀亦步亦趋跟着她。
直到上了三楼，宋诗予拿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门。
“进来吧。”
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扔在门口地上。
段斯昀微微俯身，走进这种从来没见过的小房子，换好拖鞋。
宋诗予指了指沙发，“坐。”
段斯昀坐下。
沙发很小也很矮，段斯昀曲着腿，双手搭在腿上。穿一身高定，与这里格格不入。
宋诗予倒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段斯昀接过水，“打个电话就能查到。”
宋诗予明白了。
电视剧里面的霸总也是这么演的，一个电话打出去，说查什么就能查什么。
宋诗予又问：“你来找我干什么？说了大姨妈，不能陪你。”
段斯昀听到这句话，沉默下来。眼底的寒意似要结霜。
过了半晌，他直勾勾盯着宋诗予，“你把我当什么了？”
宋诗予：“人。”
段斯昀真的要被她气笑了。
他放下水杯，起身走向宋诗予。
段斯昀的个子很高，在这种局促的小房子里，更是显得高大无比，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感。
宋诗予下意识后退。
可没退几步，就被桌抵住了双腿。
她只得道：“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段斯昀：“宋诗予，我发现你回了家，嘴巴伶俐了，胆子也大了。”
宋诗予：“因为这是我家，我只用做自己。”
段斯昀：“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诗予：“一个好人。”
段斯昀：“好人？好人会大半夜来别墅，卖身给我吗？”
宋诗予加个前缀：“一个有苦衷的好人。”
段斯昀：“不，你是一个坏人。卖身卖得不专业，只会任性地扰乱别人的生活。”
宋诗予：“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梦游了，从京市游到了潭市？”
段斯昀：“如果我问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在今天结束。白昭在你离开京市前，也不会回国，你还会不会联系我？”
宋诗予没有迟疑，“不会。”
她和段斯昀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有出身豪门的联姻对象，有豪门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