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戾在柳筠的眼前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浑是危险气息和偏执病戾，极为英俊帅气的面庞在此刻变得乖巧的不行，甚至面庞上透露出来的还是极为担惊受怕的苍白。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刚才装可怜的无辜完全不同，是真正的恐慌与惧怕。
柳筠一时间顿住了。
所有的郁闷与不愉快统统消散，只剩下了无措的担忧。
“你……你怎么了？”柳筠道。
语气中的局促唯有对程戾的关切。
怎么回事儿？
她的战友上官珩不太对劲，怎么会连程戾也跟着不太对劲？
程戾的唇角微不可微的翘了翘。
阿筠……你的心脏真的……好软啊……
软的让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你诓骗进来，让你落入到我得陷阱之中。
看来。
程戾眼中一闪而逝得逞。
上官珩所说的方法，的确有用。
阿筠的确是他所说的极为柔善的人。
不仅拥有任何向导都没有的力量与强大，更有所有向导都没有的柔软与善良。
更没有那些向导所有没有的，阿筠一个人才拥有的……对生死不在乎，只对愿意和她在一起的哨兵的安全与情绪。
“阿筠……”程戾更加轻柔的放软了语气，他缓缓向柳筠靠近了两步。
果然，柳筠这一次并没有躲避，也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一动不动的任由他靠近。
程戾心中的笑意更盛，面上的伪装也愈发厉害。
他轻轻的靠在柳筠的肩头，鼻子轻动的嗅着柳筠身上好闻的夹杂着血腥气的，淡凉的玫瑰花香，几乎想忍不住的抱着柳筠闻个痛快，可还是忍住的继续说着。
“阿筠，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愿意见到我。但是……至少要让我保护你，要让……”
程戾勉强装着的继续道：“要让我们保护你。不要让你受到伤害。否则……我们可怎么活……”
他最后的一句话带上了轻微的哭腔。
仿佛真的在为保护不了柳筠而痛心，也在为失去柳筠的那个可能性而悲伤。
无人所知的，无人所能看到的是他面庞上细细闻着柳筠身上，隐藏在暗处的陶醉和痴迷的笑。
柳筠被程戾的话打动，根本看不到他面庞上的表情的有些歉疚。
她只想着他们为了那么一点小事作乱影响她作战有多么的折腾，却也把她的生死危机和本该与她是一体的哨兵们分割开来。
现在的她，才是那个最为折腾的，不受作战计划的那个人。
柳筠唇动着，道出了那声：“对不起，我不该如此无视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程戾瓮声瓮气的说着，身体也在抖动，像是在害怕失去柳筠。
这更加加深了柳筠的愧疚。
柳筠根本不知道，程戾的身体抖动，根本不是因为害怕失去她，而是因为兴奋。
因为与她的感情接近的兴奋，与她的距离如此之近，拼命克制不去拥抱她的兴奋。
柳筠毫不知情，程戾已经披上了一层专门为她打造的羊皮。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