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希望妈妈痛苦的活着，还是希望她开开心心的离开？”
涛子聪明的把这个问题交给了程泽文。
程泽文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之后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我还是希望妈妈能够开心的离开。”
“我不知道妈妈一直以来活得这么痛苦，我以为她活得好好的，会一直陪着我们，所以才接受不了她的去世。”
“现在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就能够明白哥哥的心情了。”
“哥哥，我以后不闹了，也不伤心了，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涛子听着弟弟说出这些懂事的话，顿时觉得心中一软。
他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姜晚他们一起离开，现在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对，哥哥不会跟你分开的。”
“哥哥打算跟叔叔阿姨一起走，你也一起吗？”
涛子不知道弟弟会不会答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有些紧张。
“跟哥哥一起！”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没想到弟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涛子摸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
“你愿意跟哥哥一起走就好，哥哥还怕你舍不得离开这里呢。”
涛子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程泽文也跟着笑了。
“我只是舍不得离开妈妈和哥哥，现在妈妈不在了，我肯定是要跟着哥哥的。”
“就是怕哥哥嫌弃我，不想带我一起走。”
程泽文说到这里有些伤心，涛子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
“怎么会？哥哥去哪都带着弟弟，只要弟弟不嫌弃跟着我会过苦日子就行。”
“不嫌弃的不嫌弃的，我快死的时候是哥哥救了我，是哥哥带我回家。”
“没有哥哥我早就活不到现在，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哥哥呢？”
“就是我吃的多又不会干活，感觉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废物啊。”
“哥哥，我这么废物你为什么还要我？如果没有我你会活得更好吧？”
程泽文不傻，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那时候从医院逃出来就在外面流浪。
他跟狗抢过食物，也去垃圾堆里翻过吃的，他去店里乞讨被人打了出来。
他就是个没人要的臭乞丐，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他那段时间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艰难的活着。
直到遇到了涛子哥，那天他实在太饿，晕在了涛子哥面前。
平时他晕倒看都没人看一眼，每次都是自己又醒过来，接着继续艰难的活着。
可是这一次他没想到，涛子哥竟然把他带回去了。
他给他吃东西，给他穿干净的衣服。
哪怕他自己都没得吃没得穿，他还是没想过要把他扔出去。
他的身体非常不好，从那以后几乎都躺在床上。
后来躺的时间久了，他甚至连走路都不太会了。
他经常需要扶着墙或者借助拐杖才能艰难的走路。
有时候太过着急，他找不到借力的东西，就会直接在地上爬行。
他经常觉得自己活得像狗一样，有时候甚至会邪恶的想着，他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他为什么没有去死？
每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涛子哥就会及时制止。
涛子哥总是告诉他，他很爱他，也很看重他这个弟弟。
涛子哥说他不能没有他，不然他就会死。
程泽文一开始听着这些话的时候不太相信。
可是后来他发现涛子哥是真的对他很好，真的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
他虽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可是一想到涛子哥说过的话，就想着他就当是为涛子哥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