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玥一愣。
她没想到周洵川竟然知道这事儿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周洵川，你就是这么污蔑我的吗？我这么多年……我……”
楚泠玥前过身去，哽咽几声，破罐子破摔式地道：“如果你这般想我，那咱们就干脆分道扬镳，这一切，都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周洵川心头一跳。
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不管背后是谁，都已经没了退路。
算了， 先忍下这些，一切，等以后再说……反正，他所求的，与他们所求的，并不冲突。
他忙安慰楚泠玥：“好了，是我口不择言了。”
楚泠玥却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干脆地道：“如今公主这边的产业，我也不敢贸然地动，和康王那边的联系，也是要花银钱的。侯爷那边的私产，是不是先挪一些过来？”
周洵川上回不知道这是“云绮”，一时情急之下把私产大半都给了她。
当时虽说是“全部”，实际也不过是大半。
周洵川蹙了蹙眉：“云绮……上回不都给你了吗？”
楚泠玥拂了拂自己的衣摆，垂下眼皮：“侯爷敢说那是你的全部私产？楚泠玥大概不知，我你却是蒙不过去的。”
其实楚泠玥也不过是顺口试探。
“再说了，你以前是怎么承诺我的？如今却要让你与楚泠玥的孩子承爵位，侯爷觉得我甘心？侯爷如果一意孤行，我肯定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想来，以侯爷如今的身体，我大概还是会比你活得更久一些，那个孩子……”
剩下的话，楚泠玥没再继续。
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周洵川却已明了。
他咬了咬牙，想想，那些产业，就算是全给出去，倒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我手里只有最后十间铺子了，这些全部给你，一会儿让元安给你送过来。你现在就跟我去祠堂，把停呈记在长公主名下……”
楚泠玥纹丝不动：“先把铺子的契书拿过来。”
反正于她而言，等弄死了周洵川，这些个孽障，一个都不会留。现在记不记上族谱，继承不继承爵位，没什么影响。
周洵川气急。
一时间又没办法。
他又想起了楚泠玥，当年那个艳丽无双豁达又善良的女人……
现如今，哪怕云绮披着这层皮，实际却又哪里有楚泠玥的半分气度？
胳膊扭不过大腿，如今族老们还在祠堂里等着，再加上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和她耗，周洵川只能忍着气让元安回院子去把契书都拿子过来。
楚泠玥慢条斯理地一张又一张地看过去，确认过真假后，这才起身道：“那就走吧，让族老们等久了可不好。”
祠堂。
周停呈看着楚泠玥一点点走近，瞳孔一缩。
从那一日见过楚泠玥之后，他就没再见过。
想起哥哥交待的事，他攥紧了手心。
楚泠玥谁也没看，冷着一张脸坐到了主位上。
周洵川跟在她身后，被人抬了进来，对族老们道：“公主已经同意了，可以开始了。”
族老们悄悄地看了一眼楚泠玥的神色，见她没反对，便按例行事。
大抵是气氛过于凝滞，族老们行事很是麻利，没多一会儿事情就办好了。
楚泠玥依然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走。
周洵川了却了一桩心愿，也不管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族谱。
他的目光落到其中一行。
周洵川后面，还有一个名字：周洵远，被重重一横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