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津的声音紧绷，那跟桑之菀对视带着几分愤怒和委屈的样子，像极了沐沐平时跟她据理力争的时候。
桑之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认真地问他，“你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这句话，让傅柏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桑之菀在跟他对视着。
其实，她也不是生气。
她只是有些……困惑。
对于现在她来说，那些人过得好或者不好，快乐还是不幸，都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也不想和他们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可傅柏津的做法，却无疑将她又跟那些过去纠缠在一起了。
桑之菀……并不想这样。
傅柏津显然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从头到尾，这件事他也没有跟她透露过。
但他不愿意说，不就证明了这一点么？
说明……他也知道，她会不开心。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些事跟你吵架而已。”
就当桑之菀准备将这些话告诉傅柏津的时候，后者突然说道。
他的怒火好像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声音中带了几分无奈和妥协。
桑之菀不由一顿。
但下一刻，傅柏津已经转身，“你先回去吧。”
只是话说完，他的脚步还没来得及往前走，桑之菀已经从背后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傅柏津的脚步顿时停住。
“我也不想因为这些事跟你吵架。”桑之菀靠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道，“所以你何必为了那些人大动干戈？”
“我现在根本就不想提起那些事情，包括那些人，我也不想跟他们再有什么关系。”
“他们也不值得你这样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对付，你懂吗？”
桑之菀这么一说，傅柏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也转过身来，眼睛认真地看着桑之菀，“你没生气？”
桑之菀叹了口气，“我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要是真生气，刚才看见文件的那一瞬间就应该直接质问他了。
而且，为了那些人跟傅柏津生气，不是本末倒置么？
“那你刚才还说我？”
傅柏津却还是记着刚才桑之菀说的话。
桑之菀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慢慢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其实我当然知道，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告诉你，你肯定会帮我解决，而且让那些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但我觉得……没有必要。”
“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可以消化和解决，也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人脏了你的手啊，他们根本不值当，不是么？”
桑之菀说的很真诚。
明明是一样的意思，但现在她换了种方式表达，傅柏津的脸色就明显阴转晴了。
他也很快摊开了掌心，将桑之菀的整只手包裹进去。
桑之菀又继续说道，“卫璃的事情同样如此，我刚才跟你说，只是想要寻求你的一句安慰而已，你就不能……也跟我说几句好听的？”
她这么一提，傅柏津倒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顿了顿后，他才硬邦邦说了一句，“你做得对。”
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也不用同情她，那孩子就是活该，而且不这么做，她怎么会吸取教训？”
桑之菀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确认——傅柏津的确是在安慰和鼓励自己。
最后，她只能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傅柏津皱着眉头，“那南茴村那边……”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按照流程来吧。”桑之菀只能回答，“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