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凡一边笑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疯狂。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我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赞叹一声说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章凡，想不到如今你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不好吗？”
章凡听了我的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缓缓摊开双手，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魔气从他的身体里汹涌而出，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章凡站在那里，任由魔气在身边肆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他一脸兴奋说道：“如今整个城市都是我的，在这里，我就是王，我可以生杀予夺，想做什么都行！”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已变得面目全非的章凡，心中满是无奈。
我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想不到你也变成了这幅样子啊，曾经的你虽痴迷金钱，可好歹还有底线，如今的你，却完全变成了怪物。”
章凡听了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说道：“我过去一直渴望金钱，在我看来，金钱就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
“只要有了足够多的钱，我就能改变我的命运，让我站在这世间的顶端，受人敬仰，再不用去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去过那种穷困潦倒、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但很快变成了冰冷：“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金钱的确在平日里很重要，它能换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能让人享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可当这乱世来临，我才明白，没有保护金钱的能力，那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当那些人如饿狼般扑上来，抢夺我的财富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像泡沫一样，轻易地就被戳破了，消散得无影无踪。”
说到这儿，章凡的眼神变得越发凶狠起来。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身上的绷带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大声说道：“所以啊，唯有力量才是一切！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拥有了强大到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拥有了力量，金钱也好，其他的一切也罢，都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意儿罢了。”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中却越发觉得悲凉。
我摇了摇头，实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我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早就从资料里看到过关于你的一些情况，我只是一直不敢相信那里面描述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才特别来这一趟，想亲眼看看。”
“章凡，回头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的话音刚落，章凡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狂笑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止住笑声。
他嘲讽地看着我：“我杀了那么多人也能回头吗？”
我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中满是痛惜。
我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只要你不再杀戮，放下心中的仇恨与执念，我可以放过你。”
章凡听了我的话，脸色顿时动容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
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眼神再次变得冷漠。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眼神苦涩：“能成为你的朋友，真是我的幸运。只可惜，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这条命，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我看着章凡全身裹满绷带的样子，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章凡听到我的话，冷笑一声，眼神疯狂无比：“你可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那些人，他们在抢走我的庄园后，还不肯罢休，他们觉得我肯定还藏着其他的财富。”
“于是他们把我绑了起来，像对待牲畜一样，对我轮番进行审讯。他们翻遍了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我藏在衣角里的一枚小小的铜板，都被他们搜刮了去。”
说到这儿，章凡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愤怒与痛苦。
“在将我洗劫一空后，为了防止我报复。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地把我扔到了一堆柴火中间，然后点燃了火，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在火中挣扎、惨叫，他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
“那笑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就像恶魔的低语一样，萦绕在我的耳边，怎么都挥之不去。我在火里拼命地求饶，求他们放过我，可他们根本无动于衷，就任由我被活活烧死。”
听着他痛苦又充满怨恨的倾诉，我整个人愣了半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所描述的画面。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他，语气沉重地说道：“这就是你，将这个城市变成地狱的理由吗？”
“这些还不够吗？”
章凡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血丝，眼神里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