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捧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洒了大半，她的双手、裙摆，全部打湿，整个人保持着端庄的姿势，却又狼狈不堪。
尹父尹母也还坐在台上的椅子上。
看着一片狼藉的宴会厅，尹父尹母脸色难看。
姜家人走的倒是爽快，这让尹家人的脸往哪儿放！
尹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她站起身，拉过姜书禾的手：“书禾……”
正要说什么，乔映霜突然冲上前，伸手一捞，揽着姜书禾的腰，连拖带拉把她带下台。
“姜姜，你姐姐晕倒了，你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医院。”乔映霜在姜书禾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明白吗？”
姜书禾吃痛，从怔愣中回神，她轻轻“噢”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明白。
不管听没听明白，现在都得立刻走。
季晏辞开车，姜书禾、乔映霜和宁穗三人一起挤在后座。
乔映霜说：“季总，真不是我们故意把你当司机，你也看到了，我的车下午被秦越开走了，姜姜全家人丢下她跑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
季晏辞微微颔首：“理解。”
他开车平稳，车速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姜家的车。
宁穗坐在季晏辞后面的位置，她双手攀着驾驶座的靠背，脑袋往前蹭了蹭，低声问：“你刚刚看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订婚宴开始后，宁穗和乔映霜四处乱窜，季晏辞一直坐在座位上，他们所在桌就在主桌旁边，距离近，视野又开阔。
“你们上台之后，我看到她的随行医生给她吸氧了。”季晏辞回答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没看到。”
乔映霜接话道：“敬茶的时候，台前围了太多人，主桌位置又靠前，宴会厅里空气不流通，估计是不舒服了。”
三人讨论了几句，坐在中间的姜书禾一直没说话。
乔映霜扭头看了姜书禾一眼，严肃道：“姜姜，你要稳住。”
姜书禾左手抓着宁穗的手，右手抓着乔映霜的手，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要是姐姐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别怕。”乔映霜安抚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
姜书禾小声说：“可是，酒店是我选的。”
乔映霜不解道：“酒店怎么了？”
姜书禾：“是我害了我姐姐。”
乔映霜没搞明白这个因果关系。
“是你姐姐想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她也带了随行医生，突发身体不适，只是一场意外，谁也不想的，这不是你的责任。”
姜书禾摇摇头：“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订婚，我姐姐就不会出事。”
乔映霜：“……”
她搞不懂。
姜悦宁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好，她什么也不干，正常坐在床上，她都可能会犯病。
按姜书禾的说法，要是她哪天去疗养院看姜悦宁的时候姜悦宁恰好犯病了，那是不是也是她的错？
要是她那天没去看姐姐就好了。
是这个逻辑吗？
乔映霜只当是姜悦宁突然犯病，订婚宴被迫中断，事情交杂在一起，姜书禾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产生自责。
她没多说什么，只安抚道：“你先别多想。”
姜书禾的身体轻轻发抖。
宁穗紧紧握住了姜书禾的手。
乔映霜或许无法理解姜书禾的想法，宁穗却能懂。
姜悦宁主动要来参加订婚宴，事情征得了姜家父母的同意，举办订婚宴的人是尹谦和姜书禾。
这些都没错
可一旦出事，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怒火和谴责，这个人只能是姜书禾。
难道要怪姜悦宁认不清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