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行驶在街上，车内低低地交谈声传出。
县丞夫人笑望着姜祈安，“姜夫人与裴公子才成亲不久吧？是第一次随他出来赴宴？”
姜祈安点了点头，“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虽然县丞夫人没有明说，但从膳桌上硬拉着她出去赏月，又主动说要随她一同回府，想来是看出她不懂这宴席上的规矩，要说与她听。
她鲜少参加此等宴会，嫁人前只参加了一次长公主的赏花宴，与裴野成婚后倒是常收到帖子，只是还未来得及去便来了夷州。
席上的规矩她倒是知晓一二，想来夷州的规矩会有不同。
“奴家想着您就是第一次。”迎上她诚恳请教的眸光，县丞夫人掩唇一笑，“丝竹之声响起时夫人们都识趣要走，只有您还在坐着要听曲。”
“男人们听曲儿呀，跟咱们听得可不一样。”
“那唱曲的伶人可都是坐在他们的腿上唱，您留在哪儿，他们哪里能放得开呐！”
男人们在外饮酒议事少有干聊一说，身边基本都会有伶人相伴。
昭王为水患之事远道而来，知县大人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此前驿站进出的都是男子，安知县不知他们此行竟带了女眷，只得临时将她们唤来作陪。
若非她们在场，宴席一开始，那些伶人便会坐下一同陪着用膳；若是大人们有看中的，便可直接带回房中。
简单将这些规矩说完，县丞夫人轻拍了拍姜祈安的肩，“裴大人的身边有夫人您在，可长夜寂寥，殿下又为公事烦忧，身边总得有个美人相伴，慰藉一二。”
“倘若裴公子今晚没有回去，您也无须与他置气。奴家观裴公子的眼睛时时落在您的身上，想来心里是记挂着您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宠幸那些伶人只是一时新鲜，只要夫人您早日生下一儿半女，保正室地位稳固就行。”
“夫人，到了。”
马车停在了张县丞的家门前，县丞夫人下了马车，“裴大人忙于公务，夫人您在驿站若是觉得无趣，奴家便多去陪陪您，带您一赏夷州的风景。”
目送着县丞夫人进了张府大门，坐在车前的青婉钻进车厢，“小姐，您别听她瞎说，姑爷才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姑爷风流的声名早已传遍上京城多年，尤其是夜夜宿在快活楼专宠丁香一事人尽皆知，但青婉早已从万妈妈那里知晓，他与丁香清清白白，更是从未碰过其他女子。
虽然不知姑爷为何要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但她如今已知姑爷并非平日里表现的那般混账，他此举定有道理。
看着青婉认真的模样，姜祈安故意露出诧异的表情，“难得我们青婉竟然为姑爷说话了，这要是被青荷听见了得多开心。”
脑海中浮现青荷激动开心之时嗷嗷叫的模样，青婉噗嗤一笑，笑完又叹息一声，“小姐，奴婢想青荷了。”
平日里她叽叽喳喳地围在小姐的身边，如今她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