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侧看着昏迷不醒的楚灵，裴言礼目光挣扎。
年前他奉祖母之命前去福宁寺探望安安并接安安回来，去安阳途中不幸遇到劫匪跌落山崖摔伤了腿，命悬一线时是灵儿救了他，是她冒着大雪将他背下山患上了心疾，是她日夜守在他的床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为了凑齐救他的药钱，白日里上山砍柴，晚上挑灯做女红，如果没有灵儿，他早就冻死在了那个雪夜。
灵儿她单纯善良，又孤苦无依，在治好他的病后不求回报，他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便将她带回了国公府，承诺会治好她的心疾。
可如今……灵儿她只有一月的寿命，而安安又不愿取心头血……
难道，他要食言了吗？
“世子……”楚灵从昏迷中悠悠转醒，见他眉头紧锁着坐在床侧，右手从被子里探出握住了他的，“世子是在担心我的病吗？”
初秋时节天气带着些夏日的热气，可楚灵盖着厚重被子的身子还是冰凉，手背被一片凉意覆住，凉得裴言礼浑身一震，令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对上她苍白的面色，犹豫之下还是反握住了她的手，“你醒了？”
“嗯。”点了点头，看着裴言礼握住自己的手，楚灵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世子关心我，我很开心。”
楚灵试探地将手指插入裴言礼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
垂眸看了一眼掌心的小动作，裴言礼抬眸看了一眼楚灵窃喜的脸，情不自禁地上扬起了嘴角，“做什么？”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望着裴言礼的脸，楚灵笑靥如花，“灵儿喜欢世子。”
“你……”像是没有料到她竟会突然说出这话，裴言礼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楚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半年多的相处下来，灵儿对他的心思他或多或少也看出来了一些，她喜欢黏着他，也喜欢追在他的身后踩他的影子，就连用膳时也总是悄悄拿眼神偷瞄他。
他知道灵儿心里有他，但没料到她竟会这样直接地说了出来。
“世子呢？世子喜欢灵儿吗？”红着脸看向他，楚灵的眸中满是期待。
喜欢吗？
这个问题响在了裴言礼的耳边，也响在了他的心里。
对灵儿是什么感情呢？他说不出来，他只知道灵儿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之人无以为报，何况她还为了救他患了心疾，他当照顾她一生。
“世子不回答，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喜不喜欢？”左手按着床坐起身，楚灵倾身朝着裴言礼靠近，“若是灵儿与姜姑娘同时掉进了水里，世子会先救谁？”
“当然是先救你！”几乎是毫不犹豫，裴言礼的答案脱口即出。
灵儿她患有心疾，若是掉入水中多耽误一刻都会危及性命；可安安不一样，安安虽然自幼身子也虚弱，但她的身子总归要比灵儿好上一些，等他先救了灵儿再回去救她也不迟。
“灵儿很开心。”倾身凑到裴言礼的面前，楚灵勾唇一笑，眼睛魅惑地眨了眨，与他十指相扣的右手用力攥紧，抬起左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