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霍妍微没有注意。
此时此刻，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
与沈家的联姻来之不易，虽然发起者是沈家老爷子，但家里人早就有过告诫。
在沈家，什么人不可得罪，什么人可做今后倚靠。
她谨记在心。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家里，为今晚出席的晚礼服而苦恼。
礼服早已定下好几个备选。
一件偏保守不会出错，一件极具设计感且有小心机。
沈家家教森严，沈老爷子又注重传统，她本有意在宴会上展现端庄典雅的形象。
可潜意识里，她更在乎另一个人的想法。
带了几分有意的试探，也想跟沈倾山加温一下感情，霍妍微在电话里倾诉着自己的苦恼。
“我真的选不下来，都很喜欢，但长辈们是不是都会喜欢保守一点的？”
“霍小姐，21世纪了，穿衣自由。”
她哪里肯放过他，隐约听到他在开会，而他却在百忙中接起了她的电话。
纵容着她无聊的抱怨。
这是不是表明，他对她也是特别的？
那一瞬间，霍妍微几乎压制不住心中的雀跃。
“你呢，喜欢我穿哪款？”
那边似乎是安静了一瞬。
“我？”
她的心跟着提起。
“我喜欢野的。”
男人磁沉含笑的声线，放肆又浪荡，又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撩痒。
霍妍微电话挂断，心头如鹿撞。
两件礼服怎么选，至此心中已有了决定。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她喜欢他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
没有旁人，更没有宁执青。
想起上次在婚纱店的插曲，霍妍微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遗憾，没有让你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要不是公司实在有急事。”
她实在苦恼，然后状似不经意提起：“听说那天宁小姐也在，倾山，你有看见她吗？”
沈倾山看着她，那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的表情，实在有些可笑。
他也真的上扬了嘴角。
“看见了。”
他一顿，脑中闪现某人在他怀中肆意绽放的样子，然后睨着笑容僵硬的霍妍微，嘴角带过一抹浅淡的嘲讽。
“和她未婚夫一起。”
霍妍微一颗心提起又落下，轻呼了一口气，状似轻松道：“看样子顾少也是遇到了真爱，宁小姐是个可怜的，如今也算找到个好归宿。”
“是吗？”
沈倾山神色淡淡，只是摩挲着手背上的伤口，意味未明。
“你觉得那是个好归宿？区区一个顾家？”
霍妍微小心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很多时候，她还是对他不够了解。
比如他对宁执青到底是什么态度？比如他手上的伤从何而来？比如他是真心娶她的吗？
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古典雅致的房间，她望着屋内高悬的八角琉璃珠灯，微微出神。
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直觉告诉她，抓不住此刻，就真的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唯一机会。
沉默间，她听到他轻笑一声，刚才凝滞的感觉转瞬消散。
“总归是无关紧要的人，霍小姐又在担心什么？”
霍妍微心头一跳，掩下眼中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