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在女人身上的外国大汉只是一个劲在抽搐，底下的女人不知死活。
血腥味弥散在整个房间。
封明心一抖，暗叫完了。
正要冲上去，却见大汉被无情一脚踹开。
大汉倒地，捂着鲜血如注的脖子，翻着白眼，说出的话都成了气音。
“你们来迟了。”
冷静的话语，女人缓缓坐起身，巴掌大的脸染了一半的鲜血，但她眸中是诡异的平静。
宁执青一边脸高高隆起，毛衣也被扯开了大半边，露出里面黑色的肩带，雪白肌肤上映着青紫的掐痕，不难想象刚刚她遭遇了什么。
封明赶紧脱了自己外套给人盖上。
“您、您还好吗？”
他侧开了眸，微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是真的来不及。
“我送您去医院？”
他一边极力掩下自己的惊骇，一边示意人收拾残局。
一低头，才发现她右手紧紧攥着一块碎裂的瓷片，掌心不断有鲜血流出，只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微微战栗着。
“都结束了？”
封明小心扶着她，意外于她竟然不是先问老板，但还是恭敬回道：
“都结束了，多亏了您。”
宁执青轻笑了一声。
封明羞愧，头垂的更低。
虽然常说兵不厌诈，但自家老板这次让一个女人为饵，深入虎穴，的确有一点、不，是非常上不得台面。
封明第一次觉得，在一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宁执青被扶着走出地下室，别墅内已经被沈倾山的人把控。
她让封明去寻自己的手机，自己一个人裹着外套走向门口，夜色下，风有些大。
她头有些昏沉。
一道车灯由远及近，穿破黑暗。
车停，宁执青眯着眼，看着从夜色里下车的男人。
西装革履，一身矜贵，与狼狈的她对比鲜明。
很多时候，两人之间更如云泥，似天堑。
她恨这种差别。
两人视线相接，皆是无声。
宁执青眸色幽幽，而沈倾山的眼太深太浓，无波无澜地扫向她全身时，眉宇轻轻一蹙。
宁执青下意识朝他抬步，可下一刻，她倏然睁大了眼。
男人朝她举起了枪，没有丝毫犹豫。
“嘣——”
宁执青全身的血液在此刻瞬间凝固。
等耳边重新聚焦起声音，被流弹险险擦过的耳垂滚烫。
她缓缓低头，蛰伏在她身后侧的人中弹倒地。
血腥弥散。
夜风凌冽，刮过面颊，似刀，微疼。
很快现场被人清理。
然后熟悉的沉香缭绕在她鼻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惯的打趣。
“吓傻了？”
他是那样云淡风轻。
宁执青眨眨眼，待窒息感慢慢散去，这才重新感觉到心跳。
抬眸看向浑不在意的男人，宁执青没有说话，沉默接过他巾帕擦拭的同时，慢慢勾起了嘴角，用同样无所谓的调笑回道：
“我的卖命钱，得加倍。”
沈倾山看着她，似笑非笑：“当然。”
“宁小姐，你手机刚刚一直在响。”
封明犹豫着打断了两人，他怎么觉得两人气场有点不对。
看着上面闪着“顾妄”的来电，宁执青眼一闪。
“封助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医院？”
封明看着被直接忽视的自家老板，视线在两人间快速一扫，然后点点头。
宁执青道谢，将脏污的巾帕随意丢弃，拿过手机，直接越过沈倾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