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芳对赵清芜才有的那点好印象忽然就没了，“阿芜，我妈都这样了，你还笑？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良心？”赵清芜捧腹大笑。
黄秀芹张嘴要训斥赵清芜，谁知道，她嘴角裂得根本没有办法张口。
稍微张口，就流血，那样子看上去蛮可怕的。
“赵清芜！”
“好了，我不笑了，”赵清芜揉着发僵的嘴角，“我大概是没点儿良心了，但是我的良心为什么没了，你问问婶儿。”
“问……我？”黄秀芹吐字不清楚，只能反手指着自己。
赵清芜‘嗯’了一声，依然憋着笑意。
徐玉芳拉着黄秀芹去一边说话，“妈，你怎么她了？”
“嗯……”黄秀芹摇头，指了指自己嘴巴，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口。
开口就疼，疼得好像有人在拉她上下嘴皮子那么疼。
“你也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嘴巴出问题？”上次满嘴是泡，还在镇上住了一晚上，去卫生所开了降火的药之后才好的。
“玉芳姐，那我来告诉你吧，就不要为难婶儿了，她这样子也开不了口，”赵清芜叹了口气，在冰凉的门槛上坐下。
徐玉芳一脸不解。
赵清芜便将大扫除的事情开始说起，又到了陈星，最后是黄秀芹火急火燎跑到镇上俞家。
“她自己说的，没偏心，说偏心就烂嘴巴，”赵清芜望着黑洞洞的外头，心里也跟着空洞，“其实后妈对继子继女有没有偏心，根本不需要澄清，说了也是没用的，私下偏心就行，不要在门面上做得跟亲妈一样，没用的，我和我哥不是傻子，对我们好坏，难道我们自己会不清楚？”
“阿芜，”徐玉芳没想到黄秀芹会发这么毒的誓言，而且次次灵验，更没想到无缘无故去毁坏赵清芜的名声从而连累自己，“她文盲，不懂道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玉芳姐，这和学识多少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的心还有素质，”赵清芜活了两世了，黄秀芹是人是鬼她还是分得清楚的，“今晚发生这么多事，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赵清芜进屋了，坐在床边，很长时间后和衣躺下。
徐玉芳带着黄秀芹回家。
堂厅里，白炽灯又暗又黄，但是她的心情却是灰暗的。
“妈，你每次去镇上找我，都和我说赵家的人不好，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但今天，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听到的……”
“阿芳……”
“你平时给我钱，给阿海买新衣服买吃的，阿芜和阿扬是不是都没份儿？”
黄秀芹看着地上：“……”没说话。
“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黄秀芹抬眼看着面前靠墙站着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太应不该了，”徐玉芳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对我和阿海都不会好的，知道吗？”
黄秀芹摆手，意思是不会不好的。
“今天晚上，阿芜开导了我，我第一次对她改观，”徐玉芳说道，“你以后别对他们兄妹俩耍什么小聪明了，你玩不过阿芜。”
黄秀芹不甘心地皱起眉头。
徐玉芳继续说道，“我打算和阿强去阳城，过年就不在家了。”
“啥？”这个字，黄秀芹吐字特别清楚。
“阿强不嫌弃我没爸没背景，真心实意和我在一起，我打算和他南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如果赚到钱了，我会回来孝顺你的，你不要对阿芜他们那么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