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逐渐变得缓慢且深邃：
“通常情况下，灵魂转世的过程，就像是一张白纸被重新铺展。”
“一个正常的灵魂，在进入轮回后，会丢失所有记忆、阅历和意志，从零开始。”
“除非”
她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下半句话：“前一世的存在，已经强大到至高级别的境界。”
“就如同我和剑仙大人、虞姐姐三人。”
“唯有达到我们的这种境界，才能在轮回的过程中，不被剥夺原本的记忆、意志和阅历，除了力量以外把所有的一切留存下来。”
爱莲娜看向楚渊：“魔龙先生能像这样经历一世又一世，现在慢慢苏醒记忆，说明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魔龙先生的第一世就已经强大到了至高级别，灵魂足够强大，所以哪怕经历多次磨损也不会消亡，就能拥有许多世的人生。”
“第二种，是魔龙先生的灵魂本身，拥有某种独特的性质，使得魔龙先生在轮回的过程中，灵魂不会遭到损耗。”
空气，在此刻沉寂了一瞬。
洛芷卿双手抱胸，纤指轻轻点了点手肘，若有所思地道：
“第一种可能，应该可以排除了。”
她抬眸，目光落在楚渊身上，带着深思，轻启红唇，“在我那一世中，楚渊虽然天赋卓绝，但心性显然不是至高转世之人应该有的程度。”
“我见证了他一步步成长，陪他修行，见过他在剑道上摸索、思考，也见过他迷茫、犹豫”
“如果说楚渊的第一世真的已经强大到至高级别那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爱莲娜沉吟：“这么说来，那看来就是第二种了。”
洛芷卿点头：“嗯，楚渊的灵魂或许真的天生具备某种特殊性质，能够在轮回的过程中保留记忆，却不知为什么被封印起来，随后慢慢逐个苏醒。”
说着，洛芷卿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知道了楚渊在爱莲娜和虞长璃那两世所扮演的角色后，她心里，其实是有点骄傲的。
因为她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在已知的三世记忆里，陪伴楚渊人生阶段最完整的一世，是在她的那一世。
那一世，楚渊是被她亲手养大的，她看着他从懵懂少年一路成长，陪着他走过修行之路的许多个阶段。
最后守在白头的他身边悉心照顾他，直到他离去。
而另外两世
爱莲娜那一世，爱莲娜在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头拥有成熟认识的魔龙了。
至于虞长璃洛芷卿想到了自己在灵魂战斗时读取到的记忆。
楚渊在虞长璃那一世，是作为叔叔养大她的。
他在末世中，将年幼的虞长璃带在身边，将她抚养长大，保护她不被丧尸侵害，在她年幼时给她温暖与依靠，更多的是兄长甚至是父亲一般的角色。
虽然虞长璃对楚渊的感情浓烈，但楚渊始终没有回应她的这份感情。
虞长璃只是单方面倾心。
爱莲娜、虞长璃她们两人相当于后来者。
但是她不同。
洛芷卿面色清冷平静，心中却涌着淡淡的优越感。
她才是唯一一个，陪伴楚渊从头到尾，真正见证他成长的人。
其他两人都是被养成者，只有她是养成者。
而且在她的那一世，她和楚渊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师徒。
两人一起修行、相知相伴，回应彼此的情感，互相把对方视作唯一当时的他们，除了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实际上早已是夫妻一般的存在。
洛芷卿感觉鼻子要翘起来了。
但转瞬间，她又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魔龙先生，魔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