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讨厌孩子，可是，让他向这么个丑孩子道歉，怎么可能？
“道歉是吧？”他儒雅一笑，表情无比坦诚，“回去之后我会准确无误地把安女士的诉求转达给我外甥。还有其他要求吗？”
安予：“……”
这狗男人。
她正在咬牙切齿，脆生生的小奶音从脚下传来：
“其他的要求就是，你请我和妈妈去幼儿园对面的儿童游乐场玩儿吧！”
裴慕衍垂眸看一眼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小女孩儿，又将目光投向安予，“就这一个要求？”
安予把决定权交给自家宝贝，乔乔弯起眉眼笑，“我没那么贪心啦！就这一个要求！”
虽然痛恨那败类，可对于孩子的礼貌教育问题还是不能落下。
“不许没礼貌，叫裴叔叔。”安予提醒。
“pei叔叔？”孩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裴慕衍，一脸懵懂无知的探索欲，“是哪个pei呀？培根的培吗？”
裴慕衍：“……”
“那我叫你培根哥哥好不好？”
培根？
还哥哥？
看着小女孩一脸真诚的样子，裴慕衍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这小孩儿，不但丑，还傻……
可是，就这么个小傻孩子，他对待成年人的那一套好像都不太合适。
但是，“培根哥哥”是个什么鬼称呼？
他不得不拿出对付他表姐家儿子夏逸南的那一套，表情当即严肃起来：
“是裴叔叔。”
哪知，小不点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推着他的大腿往门外走，“走了！培根哥哥，你不会这么抠门吧？”
裴慕衍拧了拧眉，将目光投向安予，警告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予才不怕他，相反，看到他那张表情复杂的脸，只觉得很解气。
小孩儿撑着两只小胳膊使劲儿地把他往门外推，“走了！培根哥哥，你看着我妈妈干嘛？她脸上又没有游乐场！”
看着表情五颜六色的大男人被自家宝贝强行推着出了门，安予觉得气更顺了。
……
因为离得近，三个人是徒步过去的。
乔乔一路上都很开心，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裴慕衍被乔乔放过之后，又开启了人模狗样模式，双手插着裤兜不疾不徐地走在安予旁边，让她越看越像个斯文败类。
他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快要走到游乐场门口时，才冷不防朝她瞥过来，语气漫不经心地：
“孩子多大了？”
安予眨了眨眼睛，答：“四岁九个月，别人要是问起来，我都四舍五入地说是五岁。”
闻言，他转回头沉默了须臾才又朝她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可安予还是无端觉得他的眼神凉飕飕的：
“你这孩子生得挺快。”
他刚才算了一下，才和他分开三四个月，她就迫不及待地给某个歪瓜裂枣怀了孩子了。
效率够高的。
安予假装听不懂，“不快，生了四五个小时呢！”
裴慕衍又沉默了，兀自点了根烟抽着，过了一会儿才又轻飘飘地问：
“她爹呢？怎么你一个人带孩子？”
“女人玩儿得太多，把自己给玩儿死了。”安予说，“花柳病外加肾衰竭。”
不但是个歪瓜裂枣，还龌龊短命。
裴慕衍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讥笑出声：
“你这找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得差。”
他说完这话才意识到好像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遂战术性地咳了一声，没再说话。
安予却没放过他，“就是呢，我之前跟过的男人就是坨屎。”
裴慕衍赞同地点头，很平静地说了句与他的斯文外在极不相称的话：
“所谓物以类聚，你跟过的男人是屎，说明你比他们还屎。”
安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