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林毅直接戳穿，显得更加窘迫。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张启明，又看了看林毅，最终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红星的……机器，确实出了问题。自从林工你走了之后，厂里的机器就没有人能彻底修好，陆续损坏，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生产。”
张启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听完林毅和李怀德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李厂长，这可真是你们自找的。当初林工在你们厂的时候，机器连一点小毛病都没有，现在呢？”
李怀德苦笑了一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说道：“张厂长，你说得对，当初是我们的错，是我没眼光，这次真是没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林工。”
张启明听完却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林毅，眉头微微皱起：“不过林工，这事听着和我们大兴轧钢厂没什么关系吧？你说的机器扩张又是怎么回事？”
林毅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厂长不是正好要机器吗？红星的那些老旧机器虽然坏了，但修一修还是能用的，正好可以买回来扩充咱们的产能。”
张启明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闻言李怀德却瞬间反应过来，脸色一变，猛地出声反对：“不行！绝对不行！”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抗拒，甚至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桌子：“红星的机器虽然旧，但也是我们厂的根基，怎么能卖给大兴？林工，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张启明听到这里，眼神里多了一丝趣味。他抬起头看了看林毅，又看了看李怀德，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林工，这事儿……你倒是挺会找机会啊。不过，李厂长刚才说不行，那看来咱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吧？”
林毅闻言，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语气冷淡却不失礼貌：“既然李厂长这么说，那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李厂长，你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冷淡而坚决。
李怀德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挤出一抹干笑，声音里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讨好：“张厂长，林工，咱们之间的事都是商量着来，我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没什么选择了。”
他的心里清楚得很，这次若是不能妥协，厂子里完全靠自己的维修根本撑不过去。
找部里申请经费，虽然可能解决问题，但他和杨厂长的仕途估计也会彻底断送。
张启明靠在椅子上，抬眼扫了一下李怀德，语气中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既然李厂长这么说，那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过，红星的机器坏成这样，价格可不能按你们理想中的来。”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心里暗骂张启明和林毅一唱一和，就是在故意拿捏他。
可眼下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张厂长，这些机器当初都是进口的，现在虽然坏了，但质量还是有保障的，要是卖的话，二手八折这个价格不过分吧？”
林毅在一旁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调侃：“李厂长，这可是坏了的机器，您说按二手八折，那我们是不是得再算上维修成本？您觉得这价格合适吗？”
张启明闻言，点头附和道：“林工说得没错，这些机器我们买回去修理还得花不少钱，二手八折？不如直接买好的了。”
李怀德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赶紧摆手：“张厂长，咱们别开玩笑了。有林工在，这些机器真要修好，质量和效率肯定能恢复到以前那样，这样的性价比您也找不到啊。”
林毅不急不慢地说道：“那也得看修好了之后再说。而且，除了我以外红星轧钢厂也没人修的好，如果修不好，那就是一堆废铁。”
“李厂长，这风险您得算在价格里。”
张启明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李厂长，这样吧，这些机器我们也不是不愿意要，但是价钱嘛，顶多按两成来。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两成？”李怀德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咬牙说道：“两成……太低了，再高点吧，至少四成？”
张启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两成，不能再多了。毕竟这都是坏机器。要是您觉得亏，那就直接拿回去修，我们也不强求。”
这话一出，李怀德顿时哑口无言。
他知道，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低声说道：“行，两成就两成，但希望张厂长和林工能尽快安排人来处理。”
张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李厂长，合作愉快。”
李怀德站起身，强挤出一抹笑容，告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