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婉容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毫不留情的质问道:“孩子为何未能足月生产,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需不需要我去当家主的面,将此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和盘托出?嗯?老五,你说说看!”
厉煜璋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骨上涌起,若真让父亲知晓了是因为他蓄意挑唆让棠梨初遭了大罪,引得厉绝尘为了报复他,才把血淋淋的人头送到他面前,从而导致苏青受到惊吓早产,那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想到此处,厉煜璋又惊又怒,指着苏青喊道:“你给我闭嘴,明明就是你这个蠢货心摔了一跤,才让城儿早产的,你现在哪来的脸跟父亲诉苦?”
苏青急忙辩解道:“不是因为……”
三姨太狠狠的剜了一眼苏青,开口打断她,“行了,事情都发生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家主连日奔波已经很辛苦了,你还杵在这里说这些废话,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这么没教养!”
苏青被骂的满心委屈,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退了一步,乳母有眼色的上前从厉枭手里接过孩子,众人这才簇拥着厉枭往主楼走去。
说是厉城的满月宴,可是宴席上却没有一人提起孩子,肖婉容和几位姨太太一直在关心厉枭的身体,苏青几次想把话题引到厉城的身上,偏偏插不上一句嘴。
厉枭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厉绝尘,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梨初也五个多月了吧?你什么时候能腾开身去江宁?”
厉绝尘把一块鲜嫩的鸡肉喂进棠梨初的嘴里,还贴心的拿餐帕擦了擦她的嘴角,之后才随口应道:“初初可不是一般的孕妇,她腹中有三个孩子,越到后面风险越大,我一步都离不开,还是先让老四和远舟在那边吧!”
厉枭早就猜到是这样,点了点头后视线扫向餐桌的众人,稍作停顿后说道:“既然这样,我准备把厉府直接迁到江宁,北平这边由老霍坐镇,你们觉得怎么样?”
肖婉容和几位姨太太当然不敢有意见,她们本来就应该随着厉枭去江宁的,只不过她们一直以为江宁那边还没有安顿好,所以才迟迟未曾动身。
厉绝尘微微蹙眉,转头看向棠梨初,轻声询问道:“初初想去江宁吗?”
棠梨初小脸一红,在长辈面前问她,她哪里敢说出半个“不”字呀!
“我听三爷的。”
厉枭哈哈大笑两声,只要棠梨初表了态,老三就绝对不会有意见,他在江宁需要处理的政务堆积如山,又纷繁复杂,厉震霆能帮上的很少,厉远舟倒是能干,但是效率太低,除了政务还有军中的事需要兼顾,他一个人真的是有些忙不过来。
厉绝尘用眼神又问了一遍棠梨初是不是真的想去,肖婉容看见后揶揄道:“老三,梨初都答应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厉绝尘无所谓道:“我舅兄楚寻在北平,初初的一切也在这里,她是嫁给我为妻,但是她也有独立的想法,我必须要问清楚才行啊,初初要是不愿,谁都不能强迫她!”
厉枭听到这话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他这儿子还真是让他一言难尽,能力虽强,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不得不依赖他,可却是个怕夫人的……
幸好棠梨初是个性子软的,要是个强势的,他都不敢想象厉绝尘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寻半月前就已经到江宁了,这事梨初不知道吗?”
棠梨初怔愣住,满脸疑惑地看厉枭,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楚寻走之前也没跟她说啊!怪不得好久没有见到楚寻了,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上次的事她哥哥生气了,不愿意见到三爷才没来看她的,原来去了江宁啊!
厉绝尘了然有心的笑了笑,“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父亲安排便是!”
厉枭顿时喜出望外的拍了一下桌子,“好,那这次你们就随我一起回去吧,婉容你安排一下府里的下人,愿意跟着的就带走,不愿意的就继续留在这栋房子里就好。”
肖婉容被吓了一跳,“老爷,这么急吗?您不是明日就要离开了吗?”
厉枭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无妨,后日出发也行,江宁城的府里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们人跟着去就行了!”
厉煜璋此时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般烦闷不堪,从始至终,父亲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他不是父亲的儿子吗?
他原本还想着有了城儿以后,父亲会对他另眼相待,没想到还是跟从前一样,早知会是这种结果,他又何必去得罪厉绝尘呢?
什么长孙、嫡孙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五姨太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却是另一种心思,她抬眼看向棠梨初,决定最后赌一把!
宴席过后,一家人坐在前厅里,厉枭拿出一块金锁递给了厉煜璋,“老五,这是父亲给城儿的满月礼,此次去江宁,我准备把你和震霆、远舟的婚事都定下来,不过你在娶妻前就纳了姨太太,还有了儿子,那么你正妻的门第自然就要放低一些,你明白吧?”
厉煜璋接过金锁,嘴上说着明白,可是心里却是懊恼极了,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看着厉煜璋脸色铁青,厉绝尘倒是开心的很,他把满月礼递给厉煜璋,幸灾乐祸道:“五弟,这是你三嫂亲手做的虎头鞋,是不是特别精致?你运气还真是好啊,幸亏你小妾提前两个月生产了,要是足月的话,初初那时也七个月的身子了,想亲手做都做不了了!”
厉煜璋气的差点当场吐血,苏青本来就因为厉枭打算给五爷娶妻之事而局促不安,听见‘小妾’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愤愤不平,当场反驳道:“少帅,妾身是五爷的姨太太,不是小妾……”
厉绝尘喜笑颜开的摆了摆手,说出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你是什么无所谓,一个伺候人的玩意罢了,怎么叫还不是看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