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缓缓走到厉绝尘的身边,眼里愠色渐浓,他强忍怒火说道:“老三,来者是客,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把你的母亲放在眼里?”
厉绝尘用舌尖顶了顶腮,邪魅一笑道:“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母亲不是站在那好好的吗?这些年她事事为我着想,我怎么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肖婉容凝视着他说话的表情,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黯然神伤,看来他的儿子跟她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吧?
厉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管家吩咐道:“你把黄老板和她女儿送去医院。”
管家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厉绝尘,发现他并无任何异议后,才迈步向前走去,礼貌地对黄老板说道:“黄先生,请随我这边走吧。”
黄秋生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完全忘了站在面前的这位可是用短短一年时间便横扫南方与西部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面阎王”啊!
自己究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脑子进水了?敢对这样一个狠角色大发雷霆?
想到此处,黄秋生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忙不迭地想要挽回局面,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帅,我……我刚刚实在是太过心急了,绝对没有丝毫责怪您的意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面对他诚惶诚恐的解释,厉绝尘只是懒洋洋的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道:“黄老板能屈能伸,怪不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过爷还得奉劝你,贪得无厌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黄秋生压住心中的怒火,死死咬着牙关来维持好面部表情,他心里清楚,敢跟这位活阎王针锋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所以他选择了咽下这口气,转身带着一腔怒火悻悻然离开了。
此时前厅里只剩下肖婉容、四姨太、厉枭还有厉绝尘四人,厉远舟、冯平冯安都等在门外,刚刚他们听到枪声,可是厉绝尘没有下令,他们纵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门外焦虑地等着。
厉绝尘面无表情地把枪收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肖婉容说道:“母亲,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军营了,以后还是少开这种玩笑的好,毕竟谎话说多了,再说真话都没人信了,母亲你说是不是?”
听闻此言,肖婉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紧紧抓住厉绝尘的胳膊,焦急的解释道:“老三,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母亲做得不对,以后有什么话咱们母子俩都敞开心扉的说出来行吗?”
厉绝尘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胳膊,双眼被无尽的哀伤笼罩,他声嘶力竭道:“为我好?为我好就是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我以为你真的答应了让初初嫁给我,我满心欢喜的计划着一切,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趁着我不在,狠心把初初赶走,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外面漂泊,她那么懂事的一个女人,你们为何就这般容不下她?她究竟犯了什么错?是我要跟她在一起的,是我有了娶她的心思的,为什么后果要让她承受?”
说到此处,厉绝尘的眼眶已然泛红,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即便你们无法接受她,也可以跟我实话实说,可是你们却选择了这种最残忍的方式……”
“现在终于如你们所愿了,她离开我了,那大家就这么过下去不就好了吗?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这辈子我不会娶任何女人,你们接受也罢,不接受也无所谓,再逼我,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听明白了吗?”
肖婉容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一边拼命地摇着头一边捶胸顿足的说道:“老三,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把她赶走的,真的不是,我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够主动让出正妻的位子,安安稳稳地当个姨太太就行了,可是她不接受,这才有了走的心思,母亲也是迫不得已啊!”
“当初你尚未取得太多成就,所以母亲才想着要给你找一个出身名门望族,地位尊贵的女子当妻子,如果母亲知道你能有今天这一番作为,说什么母亲也不会走那一步惹你不快啊!”
对于肖婉容这番痛心疾首的辩白,厉绝尘丝毫不为所动,他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一旁的矮桌,桌上的茶水点心瞬间洒落一地。
“身份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私自决定我需要什么样的人?母亲你也是女人,你知不知道在这混乱不堪的世道里,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在外面有多么危险?”
厉枭听着他‘强词夺理’的话,气的抓起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古董花瓶就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你是要跟我和你母亲彻底决裂吗?”
厉绝尘满脸冷漠,如千年寒冰般双眸从他们身上扫过,“决裂?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决裂,余生我们就互相折磨好了,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肖婉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四姨太一把扶住她,焦急的喊道:“大帅!”
本就怒火中烧的厉枭这会儿更是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不定,朝着门外气急败坏地咆哮道:“来人呐!快去把医生给老子叫来!快点儿!”
……
被厉绝尘这么一闹,肖婉容也算是彻底的歇了心思,自此她心如止水,每天潜心礼佛,替她的大儿子积攒福报,替他的小儿子祈福,同时也为那个让她愧疚的女孩儿祈祷,希望她一切安好。
厉震霆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只是不屑的笑笑,嘲讽道:“三哥还真是个情种啊,心肠软成这样,他到底是怎样坐稳少帅的位置的?”
厉煜璋更是想不明白,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有今天这般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