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拂衣小心翼翼的把棠梨初放在了床上,苏珊拿起剪刀快速的剪开了棠梨初身上已染满鲜血的衣物。
拂衣和夜心二人在暗卫营里摸爬滚打多年,受伤对她们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她们俩站在苏珊身旁给她打下手,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证实了苏珊判断的没错,后肩上有一枪不会致命,后腰那枪直接射进了腹部,情况很不妙。
“这怎么办?现在能立刻取出子弹吗?”拂衣一脸焦急地望向苏珊,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苏珊环顾了一下四周略显简陋的环境,略微思索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可以,我的医疗箱里面携带的工具十分齐全。拂衣,你来协助我吧,程妈赶紧去烧些热水过来,还有夜心,你负责在门外把守,在我进行手术期间,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入这个房间,就算是少帅来了也绝对不允许!”
话音刚落,众人便立即行动起来,没过多久,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就被端了进来,苏珊把所有人全部赶了出去,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开始手术。
肩膀上的子弹很快就被取了出来,在苏珊准备开腹的时候,拂衣忍不住提醒道:“苏医生,你有把握吗?如果有个万一,少帅不会饶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苏珊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如果棠梨初要死在她手里,厉绝尘会怎样对她,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腰部的伤口已经止不住血,说明内脏有破裂,如果不马上手术的,棠梨初肯定是活不了。
厉绝尘处理完外面的事很快来到了房间外面,夜心拦住他慌张的说道:“少帅,苏珊在给棠小姐取子弹,您现在进去恐怕她会分心!”
男人原本就阴沉至极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但他还是强忍着心头的焦躁,嗯了一声问道:“初初的情况怎么样?”
夜心摇摇头,“我也不好说,您还是耐心等等吧!”
厉绝尘闻言缓缓停下了脚步,深沉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下颌线紧紧绷着,腮帮子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一个时辰以后,门外空地上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冯安跑过来禀报道:“少帅,咱们还剩下不到三百人,二十五名俘虏已经安排妥当,也派人回去送了信儿,很快大部队就会过来。”
厉绝尘不说话也不动,静静地伫立在门前,神情忧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要透过大门看清里面的情况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是度日如年,就在他几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拂衣打开了门,厉绝尘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内飞奔而去。
进入房间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棠梨初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的小脸儿。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还能听到极其微弱的呼吸声,看上去简直就跟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娃娃无异,整个人好像都失去了应有的灵气儿。
“初初怎么样?”
苏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动作迟缓地摘下口罩,身子一软,虚弱无力地倚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对厉绝尘说道:“少帅,棠小姐的情况很不好,腹腔出血严重,子弹击中了肾脏,虽然我将子弹取了出来,但是后续的治疗不能在这里,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动身返回北平!”
厉绝尘点点头,声音像砂纸磨过一样,“好,冯安你去安排车,再让人做一副担架,初初不能颠簸,路不好走的时候就抬着走。”
等众人回到北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一路走走停停,愣是没有颠簸到棠梨初一点。
手术依然是苏珊主刀,这次手术很顺利,所有的淤血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苏珊走出手术室,对着一直守候在外的厉绝尘说道:“厉少帅,幸不辱命,小姐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还需注意,日后切不可让她过于劳累,否则她的腰部会疼痛难忍。”
听到这话,厉绝尘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真诚的看着苏珊感谢道:“谢谢,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兑现,只要你不作出危害北平的事,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帮你解决!”
苏珊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你给的的工钱很高,这是我分内之事。”
厉绝尘没有再说话,等护士把棠梨初推出来的时候他赶紧围了上去,可能因为手术过程中输了血的原因,这会儿小脸已经有些血色了。
厉绝尘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着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赶紧吩咐人把棠梨初推回病房里。
这件事想瞒是瞒不住的,而且厉绝尘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任何人。没过多久,肖婉容和四姨太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本来肖婉容是十分不喜棠梨初这个人的,但是听到这个女孩竟然不顾一切地替她唯一的儿子挡了两枪时,她的心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老三,你回去休息会吧,母亲替你在这看着她好不好?”
厉绝尘坐在椅子上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紧紧握住棠梨初苍白的小手,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用了母亲,初初不醒过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肖婉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妥协道:“罢了,看在她为你挡了两枪的份上,母亲同意你纳她进门了,等她伤好了,挑个日子抬回家里吧!”
厉绝尘冷笑了几声,嘲讽道:“她替我挡了两枪,差点与我阴阳永隔,却只能换一个姨太太的名分,真是可笑啊!”
“母亲,之前我在书房当着您和父亲的面前就说过一次了,今日我把话再说一遍,这辈子除了棠梨初,我不会娶任何人,什么时候你和父亲应允了,我什么时候成婚,一辈子不答应,我就一辈子不成婚…您知道,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