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凡人的权利
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萧启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
平静，沉稳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就这么盯着天道，而后者仿佛熟视无睹一般，始终挂着静静的笑意，仿佛并没有感受到萧启对他施加的压力。
“为什么你始终在阻碍着人类对于灵契的探索？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我们还是其他国家的人，都没有停止过对于精神力分级的研究，可每次刚刚有了苗头，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搅浑，最后完全消失，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天道慢慢张口回答，祂轻轻地伸出右手，阵阵星芒闪烁，在他们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棋盘。
“楚河，汉界。”
这是华夏象棋？祂，为什么……
心里刚刚冒出了这个想法，天道就慢慢地说道:
“你们华夏能人辈出，至于为什么在阻碍，这个道理则是更是在几千年前就被人得以感悟并且流传了下来。”
“这种情况不是发生在你们华夏，而是自古至今一直得以流传，他们如同附骨之疽，根本摆脱不了，甚至已经刻入了你们的基因里。”
“看看这副象棋吧，它有着各式各样的棋子，只能前进的兵卒，走日字的马，田字的象，不受任何阻碍的车，需要帮手才能发挥的炮，和始终受困的谋士与将帅。”
“你觉得你们灵契者，分别对应哪些棋子？”
祂的问题听起来尖锐复杂，萧启陷入了沉思。
但天道可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祂依然是用着磁性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事实是，除了兵卒之外，棋盘上代表的所有棋子，都是觉醒了灵契的人。”
“在象棋中，兵卒最微不足道，它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它们看上去十分渺小，无论牺牲多少，执棋者都不为所动，因为在执棋者看来，兵卒的能力，远远比不上横冲直撞的车，能够威慑山林的炮，灵活多变的马，令人安心的象，善于谋略的士，和威震四方的帅。”
“会有人想着，兵卒而已，牺牲了就牺牲了，只要还有着其他有着特殊能力的棋子，迟早有一天能够完成翻盘。”
萧启的眼眸微微一动，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几分后知后觉的表情。
“对于敌方而言也是这样，有的时候先出手，目的可能就是简单的兵卒，只要清理掉了他们，无论是前方的战线，亦或是收入囊中的棋子，都会让他们的心理得到满足，从而思考更进一步的计划。”
“但也有的棋局中，是凭借着最后的兵卒翻盘，他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们可以左右移动，可以一往无前，却偏偏没了退路。”
“他们非常弱小，是所有对手优先攻击的对象，是用来满足那些善于发现眼前利益的人的工具，但他们同样非常强大，因为他们同样能击败任意一个棋子，如果他们真的都挡在眼前，或许是有着再多的特殊棋子，或许阻拦不了兵卒前进的步伐。”
说到这里，棋盘上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在黑方的那一边，突然出现了四行车，而在红方的那一边，则是突然出现了四行兵。
他们相隔的距离只有楚河汉界，可谓是十分接近。
兵只要前进一步，就能吃掉车，而车只要往前走一步，同样会受到兵的包围。
萧启的脸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他显然还不理解，这和天道限制人类精神力层级的研究，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而在一些非常稀少的棋局中，最后的获胜关键，恰恰来自于不起眼的兵卒。”
“面着对方的重重杀戮，炮的毁灭性打击，车无情的冲锋，将的残忍指令，这些兵宛若滔滔不绝的江水一样，悍不畏死地往前冲锋，哪里有缺口，就又有兵往上顶，然后将黑方的棋子打离自己的地盘，当他们退居到楚河汉界之后，最后能够得以胜利。”
“你们灵契者有着特殊的能力，理应担负着自己的责任，然后有朝一日，寻找到这个世界的答案，这是我最开始在你们灵魂中定下的标语。”
“可随着时代演变，事与愿违，有些灵契者傲倪自若，本就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的所谓阶级差距，更是因为灵契的存在加以放大，而落入歧途的灵契者，更是将普通人民的生命视为草芥，随意杀戮，践踏，这其实是我的最开始就剩下的保险，但演变到了如今，没有给精神力划分层级，可能是我最为正确的一个决定。”
萧启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很快又变得阴晴不定。
“我想说的是，能够拥有灵契，甚至能够触摸法则，一个是你们足够努力，可所有的前提是你们是过于幸运，你们开始都是普通人，有的人能因为觉醒灵契改变一生，可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觉醒的呢？不存在什么天选之子，在我面前提天选之子，配吗？”
“这是我给凡人的权利，他们是很普通，有的人为了生活低声下气，有的人苟且偷生，但是他们依然是人，他们绝对不是在你们灵契者发生内斗的时候而奉献出的牺牲品，他们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的呐喊，甚至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如果计算精妙，同样能够诛杀灵契者。”
“他们没有那样的运气，所以这是我赋予他们凡人的权利，即便是神，只要他们有着精妙的计算，未必也不能诛杀。”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没错，一旦给精神力划分层级，人类的灵魂就会得以发生变化，进入到新的等级高度，随着修炼的加深，灵魂的强度也会越来越厚实，甚至哪怕有一天肉身被灭，但你们依然不会死，那这样对于凡人来说可并不公平。”
“灵魂一致，是我能做出的最后让步，你的以往经历应该有暗示过你，初出茅庐的小子们难道横空出世就能够随意打败修炼了十几年的老怪物？”
“所以这同样是给所有灵契者的权利，没有精神力的层级，所有人的灵魂始终处于一个层面，精神力修炼的多少，也只会让你的战斗能力更加持久，即便天赋不佳，但是也可以运用着自己的战斗技巧，击杀强大能力，有着浑厚精神力的人。”
“所以精神层级的事情，以前不会有，现在也不会有，以后依然不会有，现在，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