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刘尚书战战兢兢地走入,往日里油光满面的脸此刻布满了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滚落,浸湿了他那身官袍。
他深知国库亏空是何等重罪,稍有不慎,便是抄家灭族之祸。
喻浅高坐于龙椅之上,凤袍加身,更显威严。
她面色沉静如水,一双凤眸却如同寒星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跪伏在地的刘尚书。
这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将人内心深处的秘密都照得一清二楚。
整个宫殿,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只有刘尚书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响起的汗珠滴落的声音,才能证明这里并非一片死寂。
“刘尚书,朕想知道,这国库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喻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刘尚书浑身一颤。
“陛下……陛下恕罪!”刘尚书连忙叩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臣……臣也不知啊!臣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可这银子,就是不翼而飞了!”
喻浅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知道刘尚书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让他贪污或许有心无胆,但让他完全不知情,也绝不可能。
“不知?刘尚书,你主管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如今国库亏空,你却说不知?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不成?”喻浅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怒意。
刘尚书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辩解道:“陛下明鉴!臣是真的不知啊!臣每日都按时查账,从未发现任何问题。或许……或许是下面的人出了问题!”
“下面的人?”喻浅的目光一寒,“你是说,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掏空国库?”
“臣……臣不敢妄言。”刘尚书支支吾吾地说道,却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宫凛。
宫凛面无表情,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刘尚书,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喻浅自然注意到了刘尚书的小动作,她心中冷笑一声,知道这老狐狸是想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相关人员都给朕带上来!”喻浅冷冷地说道。
很快,一个穿着师爷服饰,贼眉鼠眼的男人被带到了御书房。
他正是刘尚书的师爷,孙师爷。
孙师爷一见到喻浅,立刻跪倒在地,哭喊道:“陛下饶命啊!小人冤枉啊!”
“冤枉?孙师爷,朕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冤情?”喻浅冷冷地问道。
“陛下,这国库亏空一事,小人也是刚刚才知道啊!小人每日都按照刘尚书的指示办事,从未敢有丝毫违背。如果说这国库亏空,那……那也是刘尚书的责任啊!”孙师爷一边哭喊,一边偷偷地瞥了刘尚书一眼。
刘尚书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孙师爷的鼻子骂道:“孙师爷,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管理不善,导致账目混乱,如今竟然还敢倒打一耙,陷害本官!”
“刘尚书,你休想抵赖!你每日挥霍无度,大肆敛财,难道以为小人不知道吗?这国库的银子,恐怕都进了你的腰包了吧!”孙师爷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指责,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对方。
整个御书房,顿时变成了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喻浅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
她知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胆小怕事,一个贪婪狡诈,都是蛀虫!
“够了!”喻浅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两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朕知道,你们都有问题!”喻浅冷冷地说道,“但现在,朕不想追究你们的责任。朕只想知道,如何才能弥补这国库的亏空!”
刘尚书和孙师爷闻言,都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喻浅会严惩他们,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放他们一马。
“陛下……陛下,这……这国库亏空如此巨大,想要弥补,恐怕……恐怕很难啊!”刘尚书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啊,陛下。这数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把我们两个都卖了,也凑不够啊!”孙师爷哭丧着脸说道。
喻浅看着两人这副模样,心中更加失望。
她知道,指望他们弥补国库亏空,恐怕是不可能了。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喻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一个月!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让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一部分国库的亏空。如果一个月后,你们能够让朕看到诚意,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但如果你们毫无作为,那就休怪朕不客气!”
刘尚书和孙师爷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谢陛下!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弥补国库亏空!”
喻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御书房,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