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们动手了
就在这时，我恰好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母亲的病突然加重，我顾不上老警察在我耳边的唠叨，抓起一边的衣服就往外走。
等我到了医院，处理好了一切，我看着手术室的门，整个人都烦躁不已。
我攥着缴费单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护士站的挂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重症监护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母亲今早突然恶化的心衰指标就像一把钝刀，割着我的神经。
银行卡里还剩两千三百块，可住院押金单上的数字却要五万。
“现在知道害怕了？”老警察昨天拍着我肩膀说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马建国那帮人正盯着你落单的时候呢。”
手机忽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是袁霜发来的短视频平台收益结算通知。
看着“待提现金额：37864元”的提示，我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医院大门，凌晨的凉风裹着消毒水的味道灌进了我的鼻腔。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蹲在批发市场的后门拍摄赶早市的鱼贩。
镜头里银鳞翻飞的水箱倒映出两个晃动的黑影，我转身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尾。
背上的冷汗湿透了t恤，三脚架磕在青砖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伙子，在拍视频呢？”卖藕的老伯从铁门探出头来，“最近这边不太太平，收保护费的经常来。”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往主街退去，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硬—物。
转头看见锈迹斑斑的消防栓时，木棍破空的声音已经从脑后传来。
左肩一阵剧痛，我扑倒在馊水桶上，阿强油光满面的脸占满了我的视野。
“叫你多管闲事！”他的第二棍擦着我的耳廓砸在墙上，飞溅的水泥屑迷住了我的眼睛。
浓重的烟臭味扑面而来，我听见自己的肋骨撞在垃圾桶上发出的闷响。
“救命啊！杀人啦！”
清脆的喊声划破了晨雾，顾梓宁朝我冲了过来。
阿强的棍子停在半空中，远处已经有早起晨练的老人围了过来。
我蜷缩在墙根，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染黄的头发被汗水黏成了一缕缕。
警笛声比想象中来得还快。
老警察的皮鞋踏过满地的鲫鱼时，阿强正被三个大爷按在馊水滩里挣扎。
顾梓宁蹲下来给我擦额头上的血，消毒棉球带着茉莉的香味。
“早市的监控拍到马建国给阿强塞钱了。”老警察亮出手机里的转账记录，画面里马建国的金链子闪着光，“直播公司刚刚发声明要追究他教唆犯罪的责任。”
我盯着屏幕里马建国被记者围堵的狼狈模样，眼里都是愤恨。
顾梓宁突然抓住我颤抖的手腕：“我妈做了荠菜馄饨，想让我给你送过来，我刚到医院，就看到你出来了，就跟过来了，还好是跟来了。”
“谢谢。”我轻声道。
顾梓宁倒是没说什么。
返回医院，母亲依旧没好，我在医院里守了一天，天渐渐黑了下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太狼狈，拍视频是不太可能了，得想别的办法变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