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会后悔的
我轻笑一声，“是啊，钱可是个好东西，许总为了钱不也是很拼？”
“我记得许总当年为抢城南地皮，不是陪着王总喝到胃出血？”我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痕，“穿串至少不用被摸大腿。”
“叮——”烧烤摊的霓虹招牌突然亮起，在许昕曼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火苗。
我擦掉流进眼角的汗，嗅到她身上新换的苦桃香水。
这是我们分手那年米兰时装周的新款。
是我曾经承诺过许昕曼，新品上市就会第一时间给她买的款式。
许昕曼突然扬起手，玛莎拉蒂的车钥匙在我颈侧划出血线，她的声音带着怒气：“你也配提当年？陆景明，你现在像条……”
“丧家犬？”我笑着接话，炭火灰扑簌簌落在她高跟鞋上，“那许总现在牵着陆景凡这条疯狗，是不是特有安全感？”
许昕曼突然扯开领口，玫瑰纹身下蜿蜒的疤痕在路灯下泛着莹白。
那是实验室爆炸时，我护着她撞在操作台留下的，如今贴着陆景凡送的钻石锁骨链。
“这道疤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她的指甲掐进我腕间的留置针眼，“你他妈连条狗都不如！”
我盯着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水珠，突然抓起烤炉边的辣椒粉罐。
艳红的粉末雪花般落在她裙摆，在百万高定上烫出星星点点的疤。
“脏了。”我捻灭指尖火星，“就像许总非要往泥潭里钻的模样。”
许昕曼扬起的巴掌带起香风，却在离我脸颊三公分处硬生生刹住。
婚戒上的碎钻刮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你会后悔的。”
她甩上车门时的力度震落引擎盖上的槐花，尾气喷在我渗血的工装裤上。
我今天说的这番话，是直接戳痛了许昕曼的心。
我没给她留念想，同样也没给自己留退路。
曼曼，就这样吧，忘了我！
忘了我就好……
阿彪的烧烤摊飘起青烟时，我正把第四十二根肉串戳进掌心。
铁签尖刺透手套的瞬间，血珠顺着竹签纹路爬上腌料。
“景明！”阿彪夺过铁签时带翻调料罐，孜然粒混着血滴在锡纸上，“算了，你去冰柜拿啤酒，这儿不用你！”
我盯着案板上晕开的血渍，有些歉疚：“扣两百吧，这些肉……”
“扣个屁！”阿彪突然掀开围裙，露出腰间狰狞的烫伤，“当年你把我从起火的库房拖出来时，怎么不说扣钱？”
鼓风机掀起炭火，映红他眼角的皱纹。
我数着他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那晚他女儿白血病手术，我偷偷往缴费处塞的红包。
如今装红包的喜糖袋，正被他用来装烧烤夹。
“三号桌加二十串腰子。”我把创可贴缠成蝴蝶结，“彪哥，多撒点芝麻。”
烧烤摊的生意还不错，一直忙到十一点多客人才陆陆续续散开，还有几桌零散的客人还在吃饭。
炭火余烬在晚风里明灭时，阿彪用铁钳拨弄着最后几串鸡脆骨，霓虹灯管滋啦作响，在他晒成古铜色的后颈投下蓝紫色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