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程轻轻扫了她一眼，眼底掠过暗光：“看他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靠自己整的？”
宋卉姝咬了咬唇，视线下意识地追随宋明澈。
而宋明澈似有所觉，冷淡而从容地转过头，薄薄地掠过宋卉姝，微微一顿，却仅仅是淡漠相视，随后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她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低声和顾幼绫说了句什么，后者掩唇一笑，紧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往里走去，一路引起阵阵窃窃私语与钦羡的目光。
宋卉姝心里倏地一紧。这种感觉莫名而突然，仿佛一件属于她的珍贵玩具，如今被另一个人拿走了，不仅如此，另一方还赋予它从未有过的光彩，让她倍感失落而愤怒。
她咬牙轻声道：“幼绫，居然和他……”
纪云程似漫不经心地扬起声调：“怎么，不舒服了？”
宋卉姝愣住，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苦涩蔓延。
她的目光如同被吸住一样，落在那个生疏又熟悉的身影上，竟再也收不回来。
她紧抿着唇，竭力维持住脸上浅淡从容的表情，但手指却攥紧了手中的香槟杯。
“卉姝，站这儿发什么呆？”
旁边的纪云程漫不经心地低声提醒，嘴角带着刻意维持的笑意。
“没必要为了他的出现分神吧，这不是你邀请我的场合吗？”
宋卉姝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但无法掩盖眼底那抹屈辱。
她明白纪云程在说谁，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她的眼里全是那张冷峻的面孔，还有与一旁明艳女人互动的样子。
“我没事。”
她低声应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努力地拉回自己的神思。
半小时后，宴会升至高 潮。趁着周围人群兴致盎然，场地内不乏觥筹交错的酒杯声，宋卉姝终究没忍住，视线随着宋明澈离开的方向滑动，发现他与顾幼绫走向了阳台。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推开身旁略显不耐的纪云程，端着香槟信步跟了过去。
阳台外夜风微凉，空灵的夜色笼罩着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顾幼绫带着几分娇俏和肆意，借着夜灯的柔和光晕，笑容像一朵玫瑰。
她靠近宋明澈，仰头与他说话的模样从容自然，显露出两人间的亲密无间。
宋明澈挽着一抹极淡的笑容，低声回应，那双曾经在宋卉姝面前无比卑微的眼睛如今流露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温柔和体贴。
“明澈。”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宋卉姝自己都愣住了。
她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但一种撕 裂般的情绪已经将她逼到了喉间。
宋明澈的手停在半空，缓缓转过头来。
他看着宋卉姝，那双眼睛清冷淡漠，像是隔着一片厚厚的冰。
“你跟出来做什么？”
他没有任何的寒暄，只是直截了当地发问。
“我……”她滞住了片刻，却最终被自身的情绪冲垮。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顾幼绫挑了挑眉，手肘轻轻靠了靠宋明澈，却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任由他处理。
宋明澈微微垂下眸，神色平静到近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