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对顾幼绫来说，比五年还要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脏。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顾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
“手术……还算顺利。”
顾幼绫激动地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明澈他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
顾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术是完成了，但能不能完全恢复，还要看他术后的恢复情况。他这次伤得太重。”
顾幼绫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宋明澈被推出手术室，转入了特护病房。
他脸色苍白，紧闭双眼。
顾幼绫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宋明澈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顾幼绫憔悴的脸庞。
“幼绫……”他虚弱地唤了一声。
顾幼绫惊喜交加，紧紧握住他的手。
“明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宋明澈艰难地笑了笑，想要动一下腿，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的腿……”
宋明澈的声音颤抖，有些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试着挪动，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动弹。
他脸色更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幼绫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明澈。手术很成功，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可保证这两个字，就连顾幼绫自己都说得底气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顾幼绫寸步不离地守着宋明澈。
她推掉所有的工作、应酬，甚至连最喜欢的跑车都丢在了车库里积灰。
宋明澈的恢复过程异常缓慢。他的腿部神经受损严重，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知觉。
每天的康复训练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始终一言不发。
顾幼绫能感觉到他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恐惧，随时可能爆发。
“明澈，我小时候学钢琴，有一次练得太狠，手腕受伤了，医生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顾幼绫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当时我害怕极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宋明澈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疑问。
顾幼绫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我每天坚持做康复，没想到恢复得很快，没多久就又能弹琴了。所以啊，你别想太多，好好做康复，一定可以恢复的。我叔叔也说了，手术很成功。”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宋明澈：“吃个苹果吧，补充点维生素。”
“幼绫，谢谢你。”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
顾幼绫在他床边坐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傻瓜，说什么谢谢。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快点好起来。”
宋明澈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
他的手很凉，很大，完全将她的手包裹住了，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暧昧的气氛，都能听到两人心跳的声音。
“宋明澈你的脸上有东西。”
顾幼绫打破了静默，宋明澈松开手，眼神直勾勾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