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映得整座皇宫都如同笼罩了一层清霜。
夜间温度骤降,各个宫里值夜的宫人搓着手呵出一团白气,暗暗掐算着还有多少时辰才能下值。
与外面相对应的,乘鸾殿里此时漾起无边春色。
殿内还有最后一丝羸弱烛火在幽幽散发着暗光,偌大床榻上的帷帐不住晃动,有淋漓的汗滴落下来,透着一点儿欲色。
宁若媗把脸埋在软枕里,轻轻吟哦。
她脸颊如粉瓣的牡丹,下巴也如桃子般尖翘,有汗水浸湿两鬓碎发,又沿着颊侧没入软枕里。
无声无息,又透着旖旎。
“若媗,回头看看我。”
有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点喑哑的欲色。
在夜色里被无限放大。
宁若媗愈发将脸埋在枕里,咬着牙不想搭理他。
永禧帝便伸出手,探到前头以指勾勒出一点圆满。
揉捏,挤压。
宁若媗一把拍落了他的手,惹得男人笑得更加愉悦。
待结束后,她早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有些尽了,只能拿眼瞪着身前的人。
“别这么看我,若媗,我抱你去洗洗,嗯?”
永禧帝将她拦腰抱起,两人跨进了偏殿的泉池。
他拖着她软绵到不住下滑的身子,手中极有耐心地为她撩起一波又一波热水。
热水缓解了腰肢的酸麻,宁若媗便懒懒推开他:“我自己来。”
这就是他们二人私下的相处方式了。
一个不自称朕,一个也不会捏着嗓子唤臣妾。
永禧帝低笑,拿眼凝着她红润透亮的唇瓣,又觉出了几分昳丽的魅惑。
只心里自己劝自己,不能将她一次性欺负的太过。
否则她又要赶他去旁的殿里了。
“过几日就是除夕宫宴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
永禧帝抚了抚她白皙的肩头,桃花眸里带了点细碎的晶亮。
宁若媗神情一顿,脸上换了个有点勾人的笑。
她这会倒是不扭捏了,自水下贴过去蹭了蹭他的胸膛,仰起脸目含期待道:“我想出宫,可以吗?”
永禧帝拿眼觑她,几乎要被她气笑。
方才在榻上还连声推拒,如今为了想要的就开始来对他使美人计了吗?
这还真是……
虽说他的确吃这套,可又不能太过笃定的答应她。
因着前头答应的一回他就没有做到。
“我到时看看,若朝政得闲就带你去行宫瞧瞧,那里的梅花开得正好,你应当会喜欢。”
宁若媗眼眸里映出一点失落。
两人泡的差不多了,永禧帝抱起她,又将她擦干抱回了床榻上。
榻上早已被宫人清理过,眼下换了新的衾被,柔软舒适,宁若媗很快就有了点睡意。
可她不想睡,就强撑着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嗓音也瓮声瓮气的。
“可是你去岁就答应要带我去行宫了。”
“我想吃燕京一品斋的九层酥,想吃城西一个阿嬷摊子上的笋泼肉面,我可爱吃笋了。”
“还有城南的一个馄饨摊,那家夫妇从我幼时就在那里,他们感情很好,还有个女儿会在摊子门口的小杌子上念书……”
永禧帝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那处脊骨摩挲。
“你念叨的这些,明日一早我就可以让宫人送进来。”
他声音透着帝王独有的说一不二,无不彰显着,只要他想,他就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