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戒备森严的沈府,穿过几个弄堂也不见守卫的身影。
二人很顺利就来到内院。
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群人的争执声。
沈宁洛的声音在茫茫声讨中,几乎被淹没了。
徐宏在附近徘徊,见宋若寒带着叶无名来了,他赶忙迎上:“少夫人!”
“里面何事?”
宋若寒连忙问。
“老将军已经快不行了,主母擅自做主,让人将老将军抬下床,并要挂挽联、白幡……”
宋若寒美目变冷。
她离开才一会儿,里面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叶无名好奇问:“这个主母,是何人啊?”
宋若寒没有回答,而是对叶无名低声道:“公子,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若是踏进了这个院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叶无名便走了进去。
宋若寒愣在原地,眼底溢出一抹欣赏。
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
此时,院中沈宁洛孤立无助,她竭尽全力地要阻止孟春芝,但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宁宁,老将军要去了,你就别再坚持了。”
“老将军仙逝,我等都非常难过,可人总要经历这一遭,千古来谁都不能免死。”
“知道你和老将军感情深,但人总要学会离别。”
一些权贵纷纷劝说。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爷爷现在还没断气,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被放在地上,盖着一张薄被,面色灰白的‘小老头’,沈宁洛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内心的煎熬和痛楚,令她哭出了声。
但她这模样,没有惹得任何人怜悯。
倒是有不少权贵在互相攀耳,细细商量着什么。
“你还年轻,许多事都不懂。”
跪在屋前,穿着一身校服的孟春芝抹着泪道:“你爷爷一生征战沙场,早已是一身疲累,若是走得太匆忙,下去也是受苦啊。”
“你娘考虑得很周全,而且老将军是国之栋梁,在后事上更不得马虎,否则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北境将士们和天下子民交代?”
吴贤王表情刚正,说得大义凛然,得到在场权贵们的连声附和。
“传太皇太后口谕!”
忽然,一名老太监走来。
吴贤王等一众人赶忙跪下。
“沈胜青一生戎马为国,今尘蒙大限,实乃大乾不幸,哀家万分伤痛,特赐沈将军陀罗尼经被一床。”
“赐丧仪整套。”
“赐《华严经》手抄。”
随着老太监话音一落,一群宫女、太监捧着经文、烛台等走了进来。
“谢太皇太后天恩!”
吴贤王带头道。
一众权贵朗声山呼。
“太皇太后天恩浩荡,民女感激不尽!”
孟春芝五体跪地,哭得嘶声力竭。
沈宁洛看着在地上还有微弱呼吸的爷爷,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都起来吧。”
老太监抬手。
吴贤王起身问:“李公公,辛苦您劳顿奔波,您先歇着。”
“我这一路轿子坐来,倒是筋骨散架,可这沈老将军在地上,奴如何敢坐。”李公公看着屋里,吊着嗓子问:“沈将军怎么样了?还有多些时日?”
吴贤王看一眼西林善人。
西林善人道:“想来是撑不到子时了。”
“那还只剩一个时辰了?听说你是个神医,怎么连你也救不了老将军?”
“不是草民救不了,而是老将军福分已到,该升天了。”顿了顿,西林善人补充道:“当然,还是亏太皇太后的福,老将军才能撑到现在。”
“这话呀,杂家爱听,老佛爷不爱听。老佛爷说了,这都是老将军自个儿争来的福气,她老人家呀,也只是抄抄《华严经》,给老将军路上开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