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5)

韩乃寅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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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跳大神、烧香上坟以及拜佛等封建习俗,正受着新中国社会主义新风潮的无情涤荡,卦王在受冷落的角落里能受到许良囤的青睐,自然从心里往外高兴。尽管他知晓许金仓蔑视他,有这个老爷子护着,还是装出不卑不亢的样子去逢场作戏,其实,心里也是虚着了,粮食局长还得了,有朝一日,说不定通过老爷子也能沾光。他已经觉出许老爷子这么卧薪尝胆,肯定有大显身手的玄机,所以,他是尽心力尽去做老爷子吩咐的事情。

他转了转眼珠子,厚起脸皮,用当年在小红楼对妓女使用过的一些低级下流的语言,对许家福进行诱惑女人和让女人诱惑的教唆,还讲了一些黄段子。那张会算卦的嘴,油腔滑调又有蛊惑力,许家福哪扛得住这个呀,很快就神魂颠倒,开始下决心了:对呀,我还想抛弃她不要呢,没那么便宜,既然进了我许家的门,就得变成我许家的女人……

秋日渐深,老爷子门前那棵老榆树上,叶子由叶根儿猛然向远处流着黄色,开始渐渐簌簌地飘落着,飘出了丝丝凉意。那菊花带着许家福去杜家之前,就给新婚洞房的炕洞里烧了火,并把烟放走,红晕晕屋里散发着融融暖气。

饭后,许家福和俊俊双双进了洞房,暖意立刻给他俩带来了舒适的感觉。俊俊一下子变得不像在饭桌上那样若无其事又坦然的样子了,鞋也不脱,摸黑一头扎在炕上,就像当时的许家福一样,双脚搭在炕沿上,眯起了眼睛,好像是在以牙还牙。

许家福那种“到家”还要“到手”的性欲在萌动、在蓬发,像久旱逢水的大鹅一样,恨不能一头扎进水里,紧紧抱住俊俊。

他忍住了。

他按照卦王所嘱咐的,从窗台端走烛台,放在桌上正对炕沿中间的位置点着,他当时问为什么,卦王不说。他细细看去,俊俊的脸虽不那么清晰,在满屋晕红的色彩里宛若一个睡美人那样文静地躺着,虽然躺得不端正,枕着被子有点高,构成的一弯曲线,那眯眼的脸蛋儿让人觉不出是在生闷气,却另有一番韵味,像是在等待他一下子扑上去……卦王有什么洞房魔术呀,把俊俊变成了一个睡美人,他从来没觉得她这么漂亮,这么有诱惑力。自从俊俊答应了这门亲事,约她散步、看电影时,想亲吻,想拥抱,想拉她的手,她都不让,每每都是羞羞地说:“忙啥?……让人看着不好。”那几次的冲动和眼前的诱惑力似乎都凝聚在一起,在胸膛里奔腾起来。

他感受到卦王说的了:嫦娥只有在月球才是仙女,杨贵妃只有在唐后宫才是倾国绝色,来到这里就不是,你也不一定喜欢,只有俊俊才是这里山水拥抱出来的美女。此时的俊俊,在许家福看来是青草一般的嫩绿,鲜花一般美丽……

俊俊睁了一下眼睛,又吁口粗气斜身躺下了。许家福又感受到卦王说的了:细细端详,她秀眉下那眼睛像两汪透明春水,要潺潺流出来,直想扑上去狠狠亲上一口她的眼睛,而不是俗气地亲吻她嘴唇……

看着眼前的俊俊,他又想起卦王的话:她的脸就像刚绽放的迎春花瓣,脸色像花瓣蕊根部的深红,双唇像花瓣中叶的淡红……如果卦王不描绘不说,他还真察觉不出来,这使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一年的春天,妈妈牵着他的手上山采迎春花的情景。那迎春花刚刚绽开,妈妈采了一支先闻了闻,又放嘴唇上亲了亲,然后又让他闻香不香,问他好不好看,他回答当然是又香又好看,因为这个向阳坡上冰雪未消融,青草树叶未绽绿,只有迎春花一枝独放,在他幼小心灵里当然美,当然香了。妈妈可是有审美的,那么喜欢俊俊,妈妈说喜欢她美而细腻,又不矫情,俊俊就像一朵很纯美的迎春花呀!他又想起了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几个故事:《迎春花姑娘进宫》、《冰窝窝里的迎春花》、《迎春花与百花比美》……那些看到的,听到的,包括幻觉出的都和眼前的俊俊搅和在了一起,在他的脑海里,俊俊的脸蛋一下子酿成了一个扑朔迷离的美妙世界。

许家福正呆呆地瞧着俊俊,琢磨着怎么办。

俊俊听不见一点动静,坐起来瞧瞧发呆的他问:“家福,你在想什么?”

许家福瞧着俊俊那略略凸起的乳房,耳边很自然地响起了卦王的话:没嫁出门的姑娘要成人时,当娘的要为其准备三条长长的裹布条,两条是做裹小脚的,一条是裹胸用的。卦王讲的他新婚之夜给媳妇解裹胸带的情形,一幕一幕在眼前浮动着。俊俊裹布下面的乳房是什么样呢?像谜一样让他心烫手痒,他顺着略略凸起的乳房往下瞧,卦王描述的那些,让他心烫手痒的感觉开始在满身的血管里膨胀,比卦王说得还要神奇而美妙。

许家福也想起了卦王的话,对一时不顺从的媳妇,不能太粗鲁,他理智地摇晃一下脑袋问:“媳妇,你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不喝,”俊俊坐正了,起身说,“家福,我问你,这几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许家福虽然痴迷在性欲膨胀的神态里,但脑海里也有几分麻木中的清醒:“我娘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去给我二爷爷送药、送钱……”

“你二爷爷在什么县?什么村?”俊俊紧盯着许家福,不急不躁地发出了一连串问号,“你爷爷什么病,送的什么药?在哪买的?谁买的?多少钱?你坐的什么车……”

许家福发胀的脑子里根本不去思考怎么回答,脸涨得通红,像喝了酒,支吾着说:“媳妇,媳妇,来,我累了,困了,咱睡觉,明早我一个一个地告诉你。再说,那些破事儿,你知道不知道也没啥意义呀……”他说着俯下身去要给俊俊脱鞋,另一只手要去解她的腰带。

“不行!”俊俊问,“我是你媳妇不?”

许家福肯定地回答:“是啊,当然是了,不是我媳妇,我敢给你解裤腰带吗?你敢在我屋里吗?”

“好,既然我是你媳妇,我现在就要听,”俊俊的话很硬,态度很柔和,“那你就给我说实话,这两天到底你干什么去了?回答我问的那些问题。”

许家福被拨拉开又将身子俯去,俊俊双手抵挡着说:“我是你媳妇,你有事都瞒着我,是什么媳妇?明天不行,现在就说!”

“哎呀——”许家福哼哼唧唧地边说边要抱俊俊,“媳妇,我说明天就明天……”

“我说不行就不行,”俊俊这几天是用强颜欢笑掩饰内心的苦楚,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借口,“告诉你吧,我们家里人谁都不相信你去给你二爷爷送什么药,只是谁都不说,我们家日子比你们家紧巴,脑袋不一定就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糠,你这里肯定有名堂。我舍弃了大杜哥嫁给了你,你不能骗着我过日子,既然当媳妇,要当,我就当真心的,好好地当;你要是当我的男人,也要当真心的,好好地当。”她深吸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说:“别看我当寡妇出嫁,我可以对灯发誓,我是纯纯真真的黄花闺女。”

上面那些话,许家福入耳不入心,最后那一名“纯纯真真的黄花闺女”在他混沌羞怒的情绪中顿时掀起了一股激涌的强烈性欲。他想起了卦王讲的他自己的一个故事:那年间,他花钱买了一个18岁的贫家女孩做小老婆,新婚之夜,女孩哭哭啼啼不依不让,他就把她裸身绑了起来,他感慨地说,谁说强扭的瓜不甜,比甜还有一番滋味……

许家福涨红着脸,直接去拽俊俊胸扣儿,被俊俊猛一推开,眼镜摔到地上,掉了一条镜腿。他的眼前顿时朦胧了,也不去找眼镜,狠狠吸口气,手指着俊俊怒斥:“你,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你说——你是我媳妇不?你是我老婆不?啊?你说……”他气得手在颤抖,有些哆嗦了。

“我从来就没说不是,都登记了入洞房了,怎么能不是呢?”俊俊捡起眼镜,“给,戴上,咱俩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说……”许家福一甩胳膊把俊俊手里的眼镜打飞到墙上,“啪”的一声碎了,“还怎么好好说,我和你好好说了那么多了,你回答我的话?”

“已经回答了,是,我是你的媳妇,也是你的老婆——”俊俊不紧不慢地说,“和你睡觉,给许家生儿育女,是我的责任,义不容辞。可你不是皇帝,我不是妃子,你没有权利要求我怎么的我就得怎么的。现在讲的是男女平等,你有想法没错,也得让我心情愉快……”

“他妈的,上几天破识字班就卖弄学问了,跟我理论上了,你也不看老子我是谁!”许家福瞧着俊俊模糊的身影几乎声嘶力竭了,“脱,把衣服给我脱光了……”

那菊花站在窗下,听到这些话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进去,又不知道进去说什么,不过,在她心里,俊俊已经不是她想象的只是名纯朴漂亮的平凡女子了,是个沉稳而极有个性的新女性。只恨儿子太粗鲁,不接纳这个平凡而又不平常的姑娘。俊俊这么理智,既能忍辱负重,又体贴亲人,这是一般女人难做到的。她开始恨铁不成钢了,心里嘀咕:儿子啊儿子,念书,念书,还念书,那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许家福恼羞成怒,色狠狠地向俊俊逼近着,俊俊后闪着:“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说呢?”许家福边逼近边咬着牙说,“我要让你成我的老婆,不行吗?”他像老鹰一样,伸出两只手要去抓俊俊,俊俊在昏晕的烛光里躲避着,许家福紧逼不舍:“脱,给我脱光了……”

俊俊气冲冲地回驳:“我就不脱,看你能怎么样?”

许家福急了,真的急了。他下意识地顺手从炕头箱上的针线簸箩里抓过剪子,高高举过头顶,逼问俊俊:“脱不脱?脱不脱?”

许家福像疯了一样。

俊俊强硬地回答:“你这样,我就是不脱,不脱——”

许家福情不自禁地举起剪子要向俊俊扎去,他内心里很清醒,只是想吓唬俊俊一下,并没有要真扎的意思。俊俊猛地双手抓住他的右手腕往后一推,许家福手腕子一软,一个反扣手,剪刀尖扎进了他的胸口,许家福“哎呀”一声惨叫,躺在了血泊里。

那菊花听到惨叫声,砰砰砰慌乱地敲起了门。俊俊已经吓得心慌意乱,想去开门,又顾着给许家福裹伤口,许家福忍着疼痛“啪”地给了俊俊一个嘴巴子,胸口涌出了一股鲜血,溅得她满脸血点子。许金仓、许良囤听到不是好声,都披衣蹚鞋赶了过来,和那菊花齐力踹开了门。

那菊花用毛巾紧紧裹着许家福右胸的伤口,许金仓狠狠地瞪了俊俊一眼,背起许家福就住医院一蹓小跑。

俊俊一头趴在炕上呜呜大哭起来。

杜丽娘伺候一家人吃完早饭,开始收拾饭桌,那爷仨也都各自准备要去上班,杜丽娘冲着大杜屋喊:“老大,你从北京带回的那些粮票在哪,我想去买些粮食添补添补……”

“娘,那粮票是人家粮食部机关干部捐助的,当时我不想要,林部长说这是部里干部对我的一片敬意,不要不好,”大杜回答说,“我想,等有机会还给人家。”

“还什么还,”杜二说,“我看了,那粮票就是他们粮食部印的,还不随便用啊,差你这点玩意儿。”杜二把写的信发出去了,气鼓的肚子像撒了不少气儿,竟有点儿玩世不恭了。

杜裁缝说:“就是呀。”

“爹,就是什么呀就是,”大杜反对说,“我在那里亲眼看见了,林副部长请我吃饭也掏粮票呢。”

杜丽娘刚要开口,院门“砰”地被推开,许金仓气汹汹闯进来,开口就说:“杜裁缝,你家俊俊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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