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把车开那么快，害我晕车了！”
裴明谦没有理睬她。
就近在路边找了一条水沟清理身上和车上的呕吐物。
司遥嫌臭，不肯在车上坐着。下午太阳烈，天上连朵云都没有。
她撑着一把伞，躲到树荫底下。
等裴明谦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又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还是有一点点味道。”她打开行李箱，取出一瓶花露水，捏着鼻子在车厢里四处喷洒。
裴明谦打着赤膊倚靠在车门前，点了支烟抽着，余光望着她那只小行李箱。
里面装着的东西不多，衣物、水壶、牙膏牙刷洗脸巾，还有一摞粉红色的卫生纸，叠得整整齐齐。
她不会持家，却很会收拾东西。和他有着相同的习惯，家里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没有一样东西是随便乱放的。
今天晕车反应有点强烈，司遥被花露水熏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又想吐了。
她立即钻出车厢，蹲在路边缓气。
裴明谦冷锐的目光一扫过来，她双手顿时紧张地攥成了拳头。
“我，我是故意要吐你身上的……”司遥脆弱纤细的脖颈垂下去，声音颤抖：“对不起……”
裴明谦已经平静下来：“我知道。”
司遥喉咙微哽，抬起头，提高了音量又强调一遍：“沈越同志他经常借小人书……”
裴明谦突然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抓起，压在车门上逼问：“你什么意思？”
司遥后背撞在车门上，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你要选他？你脑子怎么能蠢到这种程度，几本小人书就把你迷得去活来。”
恶心感又重新席卷而来，司遥用力推他，“放开我……我……要……”
裴明谦愤怒至极地瞪着她：“你能不能聪明一点，你想要小人书，我都会给你买！你要多少买多少！沈越摆明只是想玩玩你，沈家也根本不可能瞧得上你一个身份有污点的女人！”
司遥头晕目眩，重重地干呕了一声。
裴明谦右手臂迅速托住她的胳膊，以自身为支撑点，驱使她弯腰朝外吐。同时，左手拍着她后背。
“好痛，你干嘛打我呀！”她大喊大叫挣扎：“你走开，不要碰我——你臭死了！”
裴明谦忍无可忍，强硬地塞她进车里，关上车门。
司遥被车厢里的花露水味道一冲，瞬间有种灵魂提前出窍的错觉，差点两眼一黑撅过去，忙不迭探出脑袋，呼吸外面的空气
又被男人大掌按回去。
“别想跑，我不同意离婚，你哪里也别想去。”
“我很难受……”司遥又伸出脑袋，趴伏在车窗上，额头出了汗，鼻尖和眼尾微微发红，浸润水汽的眸子清澈剔透。
神情可怜又很委屈。
他手掌放在她头顶那一瞬间，她没有躲开，以为他是想摸她的头。
但他只是犹豫了下，还是把她按回车里，一脸严肃：“坐好，马上回去了。”
她闭上眼睛，累了。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裴明谦专心开着车。
车速很慢，司遥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终于抵达部队驻扎地。
裴明谦要带她看去军医，她缓过劲了，不想吐了，就是鼻子不知道回事，灵敏了许多，总感觉自己被臭味团团包围了。
她要回家洗澡，不想去。
裴明谦看她脸色又正常了，收走她的车票介绍信，任由她先回家，自己则去把车还了。
司遥回到家，洗澡洗头，换上睡衣，浑身舒坦地躺在床上休息。
这一觉睡了很久，还是两个小的回来敲门才把她吵醒。
“婶婶你不舒服吗？”庆民担心地问她。
“不要叫我婶婶了，以后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