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洛怀疑万俟妄是不是被更厉害的大鬼夺舍了,几个月前他明明连接吻都不会。
后来……后来她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只觉得万俟妄这人后劲真大,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累。
一对红烛快要燃尽,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只想睡过去好结束这场折磨。
却听见他在耳边说:“夫人累了就睡,我很快就好。”
苏颜洛心想:算了吧,你三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一道粉红的指甲痕顺着男人流畅有力的背脊滑下,万俟妄身上流不出血,那道不深的伤口上渗出了几缕冰凉的黑气,包裹着她的指尖。
苏颜洛连呜咽都没有力气,她觉得自己睡了又醒了,然后迷迷糊糊地求两声,但是并没有被放过。
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丢人的话。
万俟妄一夜未歇,等她完全醒过来的时候,他正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她。
他一脸靥足,像只吃饱后懒洋洋舔着爪子的白虎。
白虎的大爪子按在她的小腹上,将她扣在怀里:
“夫人,可以再来一次吗?”
苏颜洛:“?!!”
她见鬼一样地推着他的胸膛,他说什么?再来一次?!!
好歹毒啊。
这样下去可能还没等万俟妄照过三次镜子,她就已经折戟沉沙了。
堂堂战队队长就这样死在男鬼身下,说出去多么丢人。
她做得有点想吐,嗓子彻底哑了:
“不……不行了万俟妄,再这样下去红事要变白事了。”
这是她这一晚对他说的唯一一句真话,没有掺一点假。
万俟妄满意地笑了,作势要再将她压下,他戏谑地说道:
“无妨,夫人要是成了鬼,我们刚好相配。”
怎么她是人就不相配了吗?
苏颜洛想骂他一声“不要脸”,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一双灵动的眸子气愤地瞪着他。
万俟妄见她炸毛,闷闷地笑了起来,侧脸蹭着她的颈窝:
“逗你的,白天不做,给你休息一下。”
“……”
苏颜洛并没有被安慰到。
她转眼看见妆台上的花烛已经燃尽,铜镜中倒映出模糊的两团水红,红烛淌了满桌的泪。
她动了动身子,手撑着床单,想起身下床,却被一阵难以言说的酸痛感扯了回来。
万俟妄笑得很恶劣,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
“夫人要去做什么,为夫可以帮你。”
苏颜洛心想着:我想让你快些去死。
脸上却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盛满水波,看起来真挚无比,她深情款款地说道:
“夫君,在我的老家,新媳妇圆房后,是要由新郎画眉的。”
“寓意举案齐眉、和和美美。”
她信口胡说,状似无意地看向窗台上的铜镜。
万俟妄都没注意她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耳朵里只听见“新媳妇”这三个字,笑得人心里发毛。
他看着她那两弯柳眉,她昨夜出了太多汗,上面的眉黛的确晕开了些许。
看起来像是氤氲着雾气的远山眉,也别有一番风致。
他的新媳妇,怎么样都好看。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欣然同意,起身抱起她坐在了妆台前的矮凳上。
“夫君这就为你画眉。”
那双风流潋滟的凤目看着镜中略微有些模糊的美人,执起一支细细的眉笔。
他轻轻落笔,笔尖点在她的眉尾,温柔又专注。
没有注意到八卦镜中隐隐泛起的金光。
但是苏颜洛看见了,她笑得愈发温柔,含情脉脉的眼神透过模糊的铜镜看着执笔的男人。
像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